他的手里夹着一根烟,逐步朝里走,忽然视线就转了个方向,看向已经焉了的大树。

几十年的变化,这里曾经的繁华一去不返,破旧的学校附近也没几家人,更没有谁会来给这些花草树木浇浇水。

焉的焉,枯的枯,离死也不远了。

这里几十年前是一所名声在外的中学,四处有学子的欢声笑语,而那颗大树枝叶繁茂,郁郁葱葱,像是代表着十几岁生气蓬勃的学生。

那颗树的树荫下,站着几名学生,其中一名男生比那几名矮了许多,穿的极其简约,普通的白色上衣,七分的灰色短裤。

他脸上的笑容,是傅君迟见过最干净的,也是傅君迟这么多年最难忘记的。

那名男生旁边站了一位高大的青年,男生抬手指了个方向,然后扭头告诉旁边的青年,那栋楼是他们平时的教学楼。

他们在树下说了许多,男生带青年将整个学校逛完,最后带到了男生自己的教室前。

男生的语气淡淡,但他的眸子里透露出少许的兴奋。

他又给青年指了指他坐着的位置,还给青年说了他有趣的同桌,说他们平时上课怎么打发时间,说他们又故意捉弄了谁。

那个时候,他的眼里像有光。

或者说,是傅君迟的爱意,给他的记忆里的男生,镀上了光。

一眨眼,花草凋零,老树半死,记忆中的人永远停留在了二十八岁。

天气像是人心,摸不透,猜不着,一场雨不知何时就落了下来,傅君迟回了车内,雨水噼里啪啦的砸在车窗上,刺耳的雨声反反复复灌进耳内。

大雨救活了枯树,救活了野草。

没谁来救活他这条命。

用烟替代日日夜夜的清冷,猫儿也都给了尧彬去养,留他混混沌沌的熬过每一寸时光。

他的世界渐渐黯灭,置于黑暗之中迈不开步子。

唯一的星辰在黑暗中显露,像极了那个男孩的眼睛。

他终于愿意朝着那个方向去寻找。

“傅哥......”

昨夜他们在浴室里又做了次,大概因为身体累着了,两个人都睡到了中午十一点半,而且睡的极沉。

穆泽乔醒了一会,但还是有些困倦,就在傅君迟的怀里迷迷糊糊躺了许久,偶尔翻个身拉拉被子。

穆泽乔躺了好一会儿,困意差不多散去了,想悄悄起身去做个早餐,他幸福的勾起唇,瞥了眼躺在他身旁的人,打算亲一下再起身。

他偷偷凑近,却发现了傅君迟眉头紧皱着。

按道理来说,傅君迟的生物钟三年如一日,应该醒的及早,之前在穆家那次,还是傅君迟先醒了过来。

穆泽乔以为他是这几天累着了,况且昨天他们还闹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