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慕阳点了点头表示受教,小梅这才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小梅一走,房间里的气氛又急速冷了下来,静得只听得见温初月摇扇的风声,阮慕阳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对温初月说,又不知道哪些话会惹他生气,犹犹豫豫了一会儿,反倒是温初月先开了口。
温初月道:“咱这儿后院有个厨房,府上一直派人送饭,也就没怎么用,还是原先煎药的时候用过,也没留下什么食材,就只能煮粥了。里面灰积了一层又一层,都是小梅帮着收拾的,我其实也没干什么,就只是往锅里放了点米和水,你用不着谢我,待会儿记得谢谢小梅。”
他那么干净的人,和蛛网与灰尘那么不相称,却为了自己,顶着盛夏的暑气,在灰尘弥漫的厨房里忙碌,阮慕阳根本想不到那画面,只看到他微微汗湿的鬓角,沾了灰尘的白衣,以及落了枯叶的头发。
温初月说完一大段话,阮慕阳却一点表示没有,只是呆呆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主人,您可以过来一下吗?”
阮慕阳很少会直接要求温初月做什么,温初月觉得新鲜,放下扇子,慢悠悠把自己挪到阮慕阳面前。
然后阮慕阳伸手摘掉了落在他发间的一片枯叶。
温初月:“……”
他不能动的是腿,不是胳膊,这点小事根本不需要假手于人,看那小子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他有点怀疑阮慕阳伤不是背,而是脑袋。
弱小的代价,是被取代。
傍晚时分,小梅领来了一个小厮,那小厮甚至伶俐,礼数周全地向温初月打了招呼,便主动帮小梅忙活起来。
阮慕阳杵着一根长木棍出来的时候,发现房中多了一个生面孔,迟疑了一下,道:“主人,这是……”
小梅一见阮慕阳自己走出来就急眼了,忙过去搀着他一只胳膊,小声责备道:“怎么自己出来了?吃饭可以叫我伺候你啊,再不济叫我帮忙扶一扶也行啊。”
阮慕阳看了眼小梅没答话,小梅扶着他的那只手让他很不自在,却也不敢有过多的表示,只能浑身僵硬地被小梅搀着走到桌边。
温初月撑着头看着两人,道:“他啊,倔得很,没躺一会儿就要下床,自己又站不稳,我只好给他弄了个木棍,这还是桃子平常磨爪爬墙的道具呢,你没看见桃子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说完,脚边的猫很给面子地冲阮慕阳凶悍地“喵”了一声,把除了阮慕阳以外的几个人都逗笑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每天花这么多时间亲近桃子,这猫还是对他这么凶,开心的时候就靠在温初月腿上蹭一蹭,不开心的时候就拿他的衣服鞋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