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大哥和他只能活一个,你又会怎么选?”于丞说着闭上双眼,颤着嗓子,残忍揭开洛宁心底深处的伤疤,“你处处与我为敌,事事针对我,就算知道真相后,也只是变本加厉的把所有报复加注在我身上。因为南庭承诺给你想要的一切,而你想要的,他永远都给不了你。”
此时,于丞庆幸洛宁还爱着南庭,否则他难以想象,以洛宁的发疯程度,会怎么对近在身旁的南庭下手。
“不!不!不!”洛宁连说三个不,捂住双耳蜷缩成一团,缩到床角避无可避,他紧绷起身子,微微磨挲双唇,小声自语着什么。
那个曾经满身是刺,眼神犀利冲他叫嚣的洛宁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这般可怜而不自知。
“我去找车,然后送你去医院。”不忍再继续看下去,于丞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了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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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家公馆的客厅里,南庭静静坐在沙发上,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望着天空愣愣发呆。
深秋的滨海天气多变,刚才还万里无云的天空,这会儿已经阴沉下来。
终于,他等来了凌天的汇报。
“少爷猜对了,于丞从平房出来后,去了北山的备用车库。”
南庭弯了弯手指,垂眸道:“看来那晚的海边求婚,他就已经想起来了......”所以才会这么决绝的离开......
“于丞他......神情怎么样?”南庭闭了闭眼问。
凌天默了一下,回道:“不太好。他和洛宁单独待了半个小时,看样子,洛宁和他说了什么。”
南庭心下一沉,眼睑不由得抽搐几下。很快,他感觉脑子一嗡,抬起左手,指腹轻揉太阳穴。
凌天惊觉道:“少爷没事吧!要不我现在去把洛宁抓回来,问个明白。”
“你站住。”南庭重新抬眸望向凌天,“不用去了,依我对他的了解,我越是想隐瞒什么,他越是要将我隐瞒的,全都告诉于丞。”
最后的尾音带着颤抖,南庭说得极其艰难。
凌天看出南庭镇静的表面下暗藏的恐慌:“少爷是担心,于丞恢复记忆后找您大闹一场?”
南庭默默摇头。
真正让他害怕的,并不是于丞会想起所有,而是他从最开始就隐瞒了于丞,自己患有先心病的事实。
那会儿的于丞七岁,暖如盛夏的太阳,而他却是一株活在霜雪下,随时可能殒命的枯草。在遇到太阳后,被暖掉一身寒意,重燃生的希望,却又同时卑微得只能仰望太阳。
枯草需要阳光,可他怎么敢告诉太阳,自己只是一株见不得光的霜下草。
年少时的寒意席卷而来,偌大的客厅明明开着暖气,南庭却用双臂紧紧环住自己。
冷如冰窖!
“少爷......”凌天担心地喊了一声,但欲言又止。
他头一次见到因为恐慌而浑身微颤的南庭,不自觉感到心中发酸,喉间发紧。
一咬牙,狠下心继续说道:“抛开您病重的两年不谈,无论是在离开前还是回国后,您对于丞做的已经够多了。如果他连这件事都不能理解,恕凌天直言,他不配得到您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