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敢!”

静默片刻,那绣着金线龙腾的长袍衣角轻扫过叶玄佩剑。

戚羽俯身至叶玄耳畔,低声质问:“你不敢?你不敢你弃朕而去!朕三下诏书召你回京,呵,你竟抗旨不遵,好一个镇威将军!请问朕该如何罚你,你又该如何自罚!”

那日,叶玄收到匪人作乱的密报,心急如焚,但他知道戚羽不会让他走,故秘而不宣,趁其熟睡中,不顾圣威欲怒,悄然离京。

本打算收服乱匪后回京请罪,可没想到这一战竟长达数月有余。

对于皇上,叶玄无愧于心。对于心头挚爱,叶玄百口莫辩。

“抬起头,看着朕。”

叶玄低眉垂首,不予理会。

戚羽见状,红着眼眶,冰凉的手指强行抬起叶玄下颌,使之与其对视,咬牙道:“玄儿莫不是心中有愧,不敢瞧朕也不敢回朕!”

叶玄被迫瞧着圣颜,犟回:“身为一国之君,皇上不在宫中坐镇,千里迢迢赶赴这贫瘠之地,只为得臣回一句,吾皇万岁吗?”

“你——!”戚羽当即气得浑身微颤,大喝道:“来人,将镇威将军给朕绑了送进来!”

须臾,叶玄被禁卫军五花大绑至正厅,戚羽斥退众人,正厅大门怦然关闭。

叶玄昂首看向怒火中烧的戚羽,问:“皇上闹够了吗?”

“叶大将军,你总算敢正眼瞧朕。”戚羽猛然转身,三步并作两步逼近叶玄,抬手箍住其腰间,往身前一紧:“朕自幼与你一起长大,闹没闹够,玄儿不知吗?”说罢,戚羽急速俯向叶玄。

叶玄扭头躲避:“皇上自重,这可是边陲重地,随时可能有乱匪来袭,不可——!”

戚羽顿住,如墨般的瞳眸流露出不可思议。只微怔一瞬,他拦腰抱起捆得跟粽子一样的叶玄,快步走向偏厅,整个人散发出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朕思你数月,念你数月,如今见到,你竟告诉我不可?”戚羽咬牙红眼地将叶玄放在塌上,也不为其松绑,俯身便在其颌下左右游走,一层一层吻开叶玄衣襟。

“皇上你松开我,外面还有那么多侍卫和禁卫军,别——!”

戚羽顿下,浑身僵住一瞬,用高挺的鼻尖顶起叶玄下颌,低声诉道:“从玄儿当上将军那天起,便纵容我对你肆无忌惮的打闹,这么多年来,也是你放任我对你做出不该做的事。现在你跟我说别?玄儿,你当真要对我这么残忍!”

“哥......”叶玄默默闭上双眼,喉间不由一紧:“是我错了,当初年少,情不知所起而不能自已,如今朝堂动荡,天下匪乱不止,玄儿要为哥哥守护晋朝万里江山,自是顾不得儿女私情......”

“住口叶玄,你给朕听好了!”戚羽颤抖着身子打断叶玄的话,续道:“朕不许你血洒疆场,朕要你此生安然,福祚绵延,即使朕抛了这江山,也要换你一世周全。”

“你说什么?”叶玄心下一沉,横眉斥道:“戚羽!你看看你现在,哪像我大晋皇帝应该说的话,抛江山?你对得起戚家列祖列宗吗?你对得起像我父亲那样,一生为大晋效劳,最后马革裹尸的将士们吗?”

“是,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皇帝!那是因为我从来就没想过当这个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