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丞指着墙上那副画,问:“怎么会是薰衣草......?”
南庭笑笑,推着于丞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我不喜欢那幅,所以换掉了。”
说完,南庭低下头,视线落在于丞微开的领口处,不自觉紧了一下喉结,没敢搭话。
于丞看了眼墙上的画,问:“你是不是很早就认识我?”
南庭诧异一瞬,眉宇微微抽动,眼神有些闪烁。看得出有半分慌张也有半分惊喜,但脸上的神情极力保持镇定。
他吸口气,轻轻点了下头。
于丞瞳孔骤缩,浑身一僵。
南庭很早就认识他,而他却不认识南庭,于丞突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但他不敢再往下想,只是很小心地试探着问南庭:“我从医院醒来的时候,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你溺了水,需要好好修养。”南庭说得很保守。
溺水,好好休养,这于丞当然知道。
“我是说,你在医院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早就认识我?”
“我说过的,我跟你说我是你男朋友。”
“你——!”于丞被气笑。
他当时认为那只是句玩笑话,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男朋友是吗?可你也跟我说什么一见钟情,还跟我掰扯了半天的滨江路!”
“对不起。”南庭突然软下语气,低迷道,“你醒来的时候已经忘了我,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也不忍心跟你说,你只是忘了我一个人。”
于丞一僵,脑袋一嗡。
是他忘了?!果然。
那些失忆的戏码他演过看过,却从没想过会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他难以置信,自己竟然会失忆?
南庭也跟着坐下来,轻轻从侧面抱住他,说:“没关系的于丞,你只是忘了我而已,只要我没忘记,我们依然可以重新开始。”
这算什么?间歇性失忆?选择性失忆?
于丞一时间觉得可笑:“等等,你让我缓缓。我想不通,为什么我记得所有人却独独忘了你?难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亏心事让我受了刺激?”
这脑回路说出来,于丞自己都觉得荒谬。
可南庭却明显怔了一下。
于丞捕捉到了,问:“不会真这么狗血吧,你当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南庭忽而一笑,抬起他下颌,说:“怎么会,我疼你宠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于丞看着他的目光渐渐透出怀疑。
“好了。”南庭低低说,“你现在知道也不算坏事,这样我就可以带你去找最好的脑科医生,我相信有一天你全都会想起来。就算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可以把我们的过往一件一件说给你听。”
“比如呢?这片薰衣草花田。”于丞苦笑一下,“它反复出现我梦里,应该和你有关吧。”
南庭拂平他嘴角挂着的苦笑,说:“其实这片花田就在南家公馆的后山,当年我们一起撒的花种,改天我带你去看呀,它们正好开花了。”
南家公馆,花田,于丞全都想不起来,但他除了认命还能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