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关霖偏偏来了个火上浇油,直接就触碰到了那根元康帝压抑多日的神经,他发了言,在众人眼中便是站了队,皇上见有人阻拦结案,还是自己一手提拔来的那位从不偏颇的右相,自然气得不轻。

更何况关霖还提到了旧案。旧案重查,那是那么轻易的事情?

于是关霖被罚了半年的俸禄,皇上还道关相年轻浮躁,叫他这一个月先别去政事堂,去弘文殿教授一众皇子们,也算是去静静心。

这是变相剥夺了右相一个月的参政权利,而江南巡抚那案子到月末也差不多能扫尾结案了,等关霖回来后,若是还敢再提这桩元康帝亲口宣布结了的案子,便是打天子的脸。

路域不禁皱了眉。

他记得昨日关霖走进弘文殿时,背脊挺拔,神色淡然,眉眼不见一丝郁结之色,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但他分明受了这么多的冤屈,只因为一派忠心直言不讳,便要被扣上参与党争的帽子。

路域的手指一下下摩挲着手里的狼毫笔。

江南巡抚么。

“你问完了?应当还有两三刻钟上课,我先去内殿睡会儿……”谭子乐终究是撑不住,将仕女图往书案一旁妥帖放好,就要去内殿专门为皇子们设置的休憩软塌上再补个觉。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突然想起什么,眉头一皱:“不是,你这么关心关相作甚?”

不等路域说话,一个猜想福至心灵地自谭子乐心中炸开,将六殿下的困意都给炸没了,眼徒然睁大。

路二爷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他这个自幼一起长大的好友自然是清楚的。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满脸淡定的好兄弟:“路二,你……”

路域冲他羞涩一笑:“你懂的。”

谭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