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诚浑身一震,两手发颤的按着伤口,既不敢往前,也不敢后退。
无声煎熬了片刻,温临低声问他,“这么怕我死?”
闵诚听出句中隐晦的柔情,也感觉到从温临手心沁透衬衫沾到他后背的血液和温度。他抑制不住的眼热鼻酸,却无法放任自己落泪。因为他已经清醒了,他记得那天混乱仓皇的一吻后、温临冰冷又愤怒的眼神,也记得那种无地自容的痛苦,他明白自己的身份,更加明白自己应该如何回答。
“先生,是我的失职……”
“……”
按在背上的手缓缓落下,却在途中改变方向,掐上闵诚的脖子。
温临迫使闵诚抬起头看他,他们四目相对,竟都已红了眼眶。
“……”
“……”
谁都没有开口,谁都希望对方开口,一个用威胁,一个则哀求。
绝望的僵持,无声拉锯,闵诚渐渐陷入窒息境地,温临也无法顺畅呼吸。
温临忽然想就这么杀了闵诚,恍惚有个声音在耳边蛊惑,只要他死了,就能令痛苦终结。于是温临拼上力气,不顾牵扯到痛处,也懒得顾那点痛楚。
闵诚毫不挣扎,更还竭力的照顾着温临的伤口,他眼也不眨的看着他,像在享受这难得的、也是最后的亲密时光。
这时,医生赶来,直被这险恶又诡异的场面吓得倒退一步。
温临颓然的松开手,浑身发抖的缓回几口气说道,“再有这种事,就滚回乡下去!”
闵诚也重新低下头去,颤声回应,“是,先生。”
——
这一天的戏拍得人身心俱疲。
商岳还算能抽身平复,倒是谢徐谦久久陷在人物中不能回神。从片场到酒店这一路他都没说过话,商岳匆忙洗了个澡溜去他房间,就还看见他拿着半支烟在窗边发呆。商岳从没想过老道如谢徐谦也会有这样演得舍身忘我的时候,便也不知说什么好的,只能走过去抱住他。
长久的沉默依偎,直至那半支烟徒劳燃尽,谢徐谦才伸手给出回应。
商岳愈加收拢双臂,轻声道,“别想了,那不是真的。”
谢徐谦叹了口气,“我知道,只是有些难受。”
商岳一向都舍不得看谢徐谦难受,偏头亲了亲他的脸,“那就做点高兴的事,但不能咬,也不能留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