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样子实在不好,两眼通红、脸色惨白、几近是瘦骨嶙峋,都快让人认不出来了。
他们相顾无话,隔着不到两步、轻易就可拥抱的距离,却无人能伸得出手。
秦旭先打破僵局,自嘲笑道,“很难看是不是?也不知怎么想的,还要把你喊来看我这副鬼样子。”
谢徐谦奋力缓了口气,勉强扯开笑容,“你不就喜欢做这种……对自己没什么好处的事吗?”
秦旭耸耸肩,摆出一副凉薄嘴脸,“怎么还记仇啊?我都快死了。”
谢徐谦皱着眉低声回敬,“如果当初是我偷吃被你抓住,你会不记仇?”尤其,还是在订婚之后。
秦旭便再撑不住笑,他避开谢徐谦的目光,“可我都跟你认错了,我那样求你……是你太绝情。”
汹涌旧事浮上心头,谢徐谦捂了把脸压下眼泪,“我不是来跟你讲这些的。你跟我去医院,我找这方面的专家来,会有办法的,我会有办法。总之,你不能这么任性的待在家里……”
“医学界我比你熟,能找的我都找过的。”秦旭打断他的话,“你了解我,如果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我是绝不会放弃的。”
“……”秦旭说的都是事实,谢徐谦无话可讲,他没能再拦住眼泪,颤声道,“那你喊我来干什么?是要我看着你死吗?”
秦旭摇头。他也哭了,却分外的平静,丝毫不见先前的脆弱姿态,甚至都不如谢徐谦一半的激动。他尝试着向他伸手,在没有受到拒绝后才慢慢与他拥抱。
谢徐谦只觉怀里的人瘦得可怕,想用力抱得紧些,却又半点不敢用力。
他听见他说,“你能不能原谅我?我总不能带着你对我的恨去死啊,原谅我好吗,求你了……”
谢徐谦哭着,却说不出一句原谅的话来。
Other Side
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年的冬天还迟迟没落下一场雪。且更连阳光也少见起来,唯有冷云西风始终勤恳。寒冬枯冷,尤其乏味。
有差不多两三天的时间,商岳都心有怅然。不多,几近微末,却无法忽视。他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如此,那就是谢徐谦与他道别走后,他觉得不习惯。当然也不多,也几近是微末,也仍旧无法忽视。
——对了,我晚上7点的飞机,来不及一起吃晚饭了。我想去拍点东西,可能会有一两个月、或两三个月脱不开身。
那天他好似是不经意说起这话,满口都是柔情歉意,像是希望被挽留、又像是发布终场信号。
商岳点了点头,把犹豫了半天、不知该不该讲的问话咽回去。
——明天去看我们排练吗?
他本已在苦恼如何跟团里的人说明才妥当,他以为他不会拒绝。
毕竟他喜欢他,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