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告诉他，云澜没有说谎。

云澜的目光一直落在柳湛身上，他见柳湛停下了，小心翼翼地去够那张椅子，轻声安慰道：“听话，先把椅子放下来。”

柳湛虽然有些抗拒，但云澜还是把椅子拽了下来，放在了旁边，然后扶住柳湛的肩膀，叹了口气：“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昨天我就想明白了。”云澜望了眼柳湛，心疼，“之前我只把你当朋友，觉得你好玩，有意思，才跟你亲近。但在飞机上的时候，你碰到我的那一瞬，我的心里面涌出了各种情绪。兴奋、激动、渴望。我想明白了，我，你的澜澜哥，喜欢你。”

这句话仿佛一阵暖风，在柳湛心头拂过。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逐渐变得炽热，身体轻轻抖着。

云澜听到了小朋友的抽泣声，开始很小，但渐渐变得清晰可闻。

他其实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要亲柳湛，也许是鬼使神差，也许是心头一热。但总而言之，他就是喜欢上了这个外表冰冰冷冷，心里头却藏着一泓热泉的小朋友。

但云澜同学，你也太胆大妄为了，就这么亲上了小朋友，要是人家不是怎么办。

云澜叹了口气，搂过小朋友，双手环在他的腰间。柳湛的下巴抵在云澜的肩上，拳头一下一下轻捶云澜的胸口，低声抽泣：“大流氓，臭色狼……”

“我流氓，我色狼。”云澜轻拍柳湛的背，似在安抚小动物，“对不起，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柳湛低着头，在云澜肩膀上蹭了蹭。云澜笑着捏了捏柳湛的后颈：“乖，不哭了，再哭就不帅了。”

不帅那怎么行！柳湛直起身子抹了抹眼泪，云澜也捧着他的脸，细细摩挲着他的眼角：“小湛，我问你个问题。”

柳湛抬头望他。

“你喜欢我吗？”云澜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十分忐忑，虽然他能看出一些，但还是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他甚至有些害怕，怕听到那个不一样的答案。

柳湛沉默了片刻，云澜感觉这几秒如同过了几个世纪，时间被拉长，也拉长了他心里的煎熬。

不过，柳湛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喜欢云澜吗？的确。虽然他也看不懂自己的内心，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上名字叫“云澜”的这条不归路，但他在飞机上也猛然发现，自己的怦然心动，是属于他的澜澜哥的。

怦然心动，就是一个“喜欢你”的符号。

点头足够了。云澜捧着柳湛的双颊，再一次凑上去吻他。

柳湛没有反抗，起初还有些不太适应，但渐渐有了回应。他抬手勾住云澜的脖子，唇舌不断尝试着触碰，在狭小的空间里贪婪地索取对方，两人的心通过舌尖，连在了一起。

在美国的第一个夜晚悄悄过去了，夜色渐淡，朝色愈浓，秋日的沉露凝在叶尖，摇摇欲坠。

清晨，云澜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了面前的小朋友。

小朋友半张脸蒙进了被子，右脸压在枕头里，黑软的睫毛低伏，就像一只猫一样，睡得安稳而放松。

清晨醒来的第一眼就看见自己喜欢的人，这感觉是多么美好。两人的十指还紧紧扣着，云澜把脸凑上前，轻轻嘬了口柳湛的额头。

“嗯……”柳湛把头埋得更深了，之前只是嘴和鼻子在被子里，现在连又黑又软的睫毛也看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