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配到任务的人员立刻散开,还有七个人围在呆子边上。
“咱们先把裤子割开,看看大腿的情况吧。”父亲定了定神,和大伙说道。
“好。”段伯应了一声
“拿把刀给我。”父亲对着周围的人说了一声。
耗子赶忙在周围找了找,提了一把大砍刀就回到呆子身边,并急忙说道:“刀来了。”
父亲接过砍刀,右手拿着刀子沿着呆子的右脚裤脚从下往上割开一道口子,一直到膝盖位置,整条大腿已经红肿,充满了紫褐色,与小树接触位置的皮肤已经破裂,血流不止,脚掌向右歪斜,显然骨头已经断裂。
阿木犹如风一样向山下席卷而去,沿着小道近路,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中,二十多里的路,一分钟都不敢耽误。一路上,连跑带滑带滚,拼了命的往前赶。
一条裤子,一件无袖褂和一双黄色胶鞋几乎是每个伐木者的标配。父亲从身上褂子撕了一块布条下来,在呆子右腿膝盖上方位置捆扎起来,先止住血液流失,又撕了一块在伤口位置轻轻的捆扎。
“啊……”
衣服早已被汗水不知浸湿了不知多少遍,里面含有大量的盐分,在伤口处撒盐,顿时使得呆子又闷哼了一声。
每一次轻微的触碰,都使得呆子脸部的肌肉抽搐一下。说时迟,那时快,几分钟的时间,屠夫三兄弟就砍好了木头,来到呆子身边,开始绑扎担架。
两根主要的抬杠,下面绑扎着七八根小一点的木头,木头的结合处是通过树藤进行捆扎。担架绑扎完成的时候,地主抱着被子急匆匆的赶回来了。
父亲、大郎、二郎、狗熊四个人搂着呆子抬上担架,然后抓起抬杠的一端,就往山下快速的走了去。
“屠夫,你今天留在这里收拾一下工具,把它藏起来,其他人跟着一起下山,到达驻地路程太远,路上还需要进行人员更换。”段伯对着大伙吩咐道。
“好。”
雨后的草地较为潮湿,阿木一路上狂奔,一脚踩上草皮受力不均,直接往后滑倒,背部和屁股着地,沿着山脊翻滚而下,身体还没有稳住,双手撑地又站了起来,继续奔跑,此时,口齿张开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缓解着体内的氧气不足。
半个多小时,阿木就已到达山脚,脚上鞋子早已不见,在经过一段泥地时,鞋子陷入泥潭,越着急越发拔不出来,只得选择放弃,光脚往山下跑去。
丢失了鞋子,阿木奔跑地速度似乎更快了,裤子和衣服上的黄泥随着奔跑在不停的掉落,两只手上的黄泥也在慢慢变干,额头和脸颊上的汗水缓慢长大,然后向下巴位置流淌,汇集在一起,不断地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