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道:“那你跟我一起坐后边儿。”
羊及莫无语,只好换到后座上,夏景立马放过司机大叔也钻到后座,“砰”的把车门碰上,生怕谁跟进来似的。
“你还没回答呢!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和谁说话?是不是那个伍什么的?你就是因为他到点了还不下班,明知道我在楼下等你也不出来?”
羊及莫莫名头疼,按了按太阳穴,“伍霆伍队长,他是燕市市局刑侦大队的队长。请你对警务人员抱持最基本的尊重。”
“他敢打你的主意,我不抽他就不错了!”夏景不屑。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羊及莫眼角都没瞥他,自顾自的取了份报纸。
自从摊牌后,夏大少就不要脸了。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宣告主权,要不是市局不让人随便进,他指不定跑到刑侦大队的办公区吆喝去。对于他这种污蔑自己的名誉的行为,一开始羊及莫还会赏他几个毫无感情的眼神,现在则是连点儿反应都欠奉了。
这到底是默认了呢还是懒得理自己了呢?夏景苦恼的琢磨。
羊及莫摊开报纸,报纸内页占据了整整两个版面正醒目的刊登着老楼房案件。
这起跨越近三十年耸人听闻的犯罪震惊了全国,近些日子相关报道在媒体上处处可见,网络上的讨论热度也空前沸腾。
羊及莫没有看报道内容,他的目光久久停落在报纸上的黑白照片上,似乎穿透那层薄薄的纸张,回到了那一晚漆黑腐朽的老楼房中。
“小羊羔?”
不知过去多久,夏景才发现他的神情不太对劲。
羊及莫缓缓抬起眼来。
夏景关心的凑近,“我叫了你好几声,你在想什么?”
羊及莫下意识又看了眼手上的报纸,合起来放回原位。他靠入背靠中,闭上双眼,淡淡说:“没什么。我想休息一下。”
夏景便示意司机大叔把车里的音乐调小声些,然后也轻轻靠进椅背里,还故意紧贴着羊及莫,就像两人依偎在一起。过了几秒钟见羊及莫没有反抗,暗自雀跃不已。
羊及莫的呼吸缓慢轻细,像是在小憩,然而事实上他的脑子里却无比清醒。
他在一遍又一遍的回想那个晚上,有一件事,至今为止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那晚,当他置身黑暗吞噬中,意识消弭不知生死之际,他似乎听到了——
——他听到了……
白鹿才是杀害陈璐的凶手。
由于程泰杰的原因,整个燕市西山区分局刑侦支队的队员都要避嫌,暂时被禁止参与案件的后续跟进,支队副队长连浩更是因与程泰杰搭档多年而正停职接受调查。只有羊及莫,同时身为本案的证人兼受害者,录完口供后由伍霆特批加入侦查。
那晚在老楼房,他的头部因击打伤造成了脑震荡,身上多处关节断裂、内脏出血,程泰杰那一枪更是直接打在心脏边上,伤情看上去十分危险。但幸运的是都不致命,而且救治及时,做完手术住了几天院就恢复行动力了。
按照正常情况,他可以在医院休养很长时间待完全康复,期间薪水照发,局里还会额外给他批很多奖金和奖品,但他主动要求出院复职。不过为了安抚受了惊吓的父母以及防止伤情反复,必须天天去医院做身体检查。这个时候,夏景就丢开夏家庞大的家业,自告奋勇承担起每天接送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