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泰杰眯起眼。
白鹿喘着气问:“露露……露露,是你杀的?”
程泰杰细细看着他虚弱的样子,慢慢的,咧开嘴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你真的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白鹿不明所以。
程泰杰道:“那女人的死,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白鹿愈加莫名,但与此同时矛盾的却又好像明白了什么。有什么可怕的预感在他的脑子里一闪而逝,他不敢探究。
程泰杰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他,脸上嘲弄的笑容扩大:“杀死她的人,就是你自己啊!”
轰!
仿佛有道雷从天而降,劈得白鹿魂飞魄散。他微张着口,双眼就像两个恐怖的黑洞,时间静止般定在了那里。
程泰杰不慌不忙的补充:“或者更确切点,是藏在你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杀的?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他’做过的事吗?”
另一个人……
……祝宁!
“你……胡说……”白鹿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程泰杰也不辩驳什么,而是朝齐霄使了个眼色。齐霄一言不发的出去了,然而没几分钟又抱着一叠画纸回来。
“这些都是住在你对面那家伙的杰作。他可不止是躲在门后偷窥那么简单,还会把偷窥来的秘密全部画下来,留着欣赏。呵,恶心的杂碎。”程泰杰在那堆画纸间翻了翻,抽出一塌,几乎是贴着白鹿的脸伸到他面前,“你自己好好看看。”
昏暗的光线流淌在粗糙的画纸上,虽然不强,却已足够让白鹿被迫面对自己那个被人偷窥并记录下来的秘密。
透过那条狭窄阴暗的门缝,他看见自己带着或是柔和、或是不安、或是激动地种种情绪,与一个无形的人交流互动的样子;他看见自己背对门口趴在床上,静静地敲打着笔记本;他看见自己脸上布满陌生的神情,独自站在漆黑的、空无一人的走廊上……
他是谁?
画里的人是谁?
是他吗?
是祝宁吗?
他到底是白鹿,还是祝宁!
程泰杰不紧不慢的把那些画一张张展示给白鹿看,看完一张便随手扔掉一张,画纸在两人四周凌乱的铺了一地,待最后一张也无声飘落,白鹿已经几乎没有半分活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