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润点点头,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司彬忽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

司彬放下筷子,从风衣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皱起了眉头。

他对两人说道:“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随后便起身走出了包间。

见林木润看着司彬的背影若有所思,沈馨宁出声道:“应该是他爸爸那边的亲戚打来的。”

“叔叔的情况是不是不太好?”林木润放下筷子,担忧地问道。

“确实不太好。”沈馨宁也放下筷子,敛去了嘴边的笑容,“他爸爸病情恶化,那边的兄弟姐妹们闹得不可开交,估计是人快不行了,所以打电话让司彬过去商量分家的事吧,顺便再商量商量那对母女的去处。”

这些事情司彬从未提过,但林木润从高远那里听说了一些。

“可是……”林木润微蹙起眉,“这些事本不该由他来操心。”

沈馨宁笑了笑,问:“什么是该,什么又是不该呢?”

林木润没有马上回答。

“没关系,把你想说的说出来,我不会生气的。”似是看透了林木润的想法,沈馨宁微笑着说道。

“听说……”林木润稍一犹豫,还是说道:“听说他的抚养权在您这边,他和司叔叔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了,而且分家和未成年人的抚养费,应该是由长辈来负责安排的,司彬虽说是司叔叔的儿子,却是家中的小辈,今天才刚刚成年。”

沈馨宁认真地听林木润把话说完,她点了点头,道:“听了你的话,我很开心,因为你说的这些,是站在司彬的角度为他考虑,而且从理论上来看的话,也是没有问题的,可是润润……”她话锋一转,压下了眼角的笑意,此时的沈馨宁与面无表情时的司彬看起来非常相似。

“如果司彬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那么作为母亲,我会用尽全力去保护他免受这些困扰,让他无忧无虑地长大。”沈馨宁的表情称不上严肃,却带着让人不容拒绝的力量。

“可他也是沈家的孩子。”沈馨宁道:“成年只是开始,将来会有无数的责任压在他的肩上,等他真正从我这里接过担子后,没有人会在意司彬究竟有多年轻,究竟该不该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他只能去做,去想办法解决,如果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在他还是孩子时,摔倒了可以哭,因为没人会去责怪一个孩子,可是从今天开始,他就不再是孩子了。”沈馨宁没有把话说得太直白,但林木润明白了她的意思。

孩子受了挫折可以哭,但是承担了责任的成年人不行,成年人摔倒了,只能爬起来,咬牙继续前进。

“他父亲那边的事,我当然可以出面帮忙,但那样就完全没有了意义,我不能帮他一辈子。”沈馨宁抬手,为林木润舀了一碗汤,轻轻放到他面前,道:“就当是他的人生第一课,如果他实在无法解决,需要我帮忙时,我一定会不会拒绝,但现在他还不需要我的帮助,更何况,我相信他的能力。”

说完这话,沈馨宁展眉一笑,收起了无形的气场,她唇角扬起的角度恰到好处,仿佛还是那支带着阳光与温暖的向日葵。

“润润,你应该对你男朋友多一点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