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白鹿偏过头时,秦冕的角度正好能看清他侧脸。

硕大的象牙雕饰像拔地而起的笼条,将白鹿整个罩在里面。秦冕倏地想起杜衡生别墅里见过一眼的空笼,此时的白鹿像极了飞出束囿,脱身囹圄的金丝雀,连天空都关不住他。

不对,这个比喻不好。秦冕竟认真琢磨起来,就算是鸟,那也是一只爪喙锋利,会咬疼人的家伙。

此刻竟然有雪谙知风雅,打着旋儿地落下,挂在白鹿柔软的长睫毛上。秦冕眼前一亮,几乎瞬间就被他吸进去。无悲无喜,不问白驹,仿佛一切痴嗔都变得合乎情理。

既不花哨夺目又不过度内敛,这种魅力如何形容最好?

白鹿突然埋头,双手捂嘴——那是他要打喷嚏的前兆。

“闭眼。”秦冕轻声喃喃。

白鹿不由自主皱眉,闭上眼睛,嘴巴张大。

“弯腰。”秦冕嘴角小幅度上挑。

白鹿肩膀轻颤,缩脖子弯腰一气呵成。

啊切。秦冕掐着时间做了个口型。

“啊切。”白鹿配合地打完喷嚏,惯性揉揉冻红的鼻尖。

秦冕看笑,发自内心。这的确是他用过心思的男人。

白鹿突然惊觉,左顾右盼。趁楼上人松懈之时竟倏地抬起头来。

就像他知道他在这里。

“秦先生。”

白鹿惊讶地瞪大眼睛,好半天才问他,“你,你一直都在这里?”

“既然知道你没离开,我又会去哪里?”秦冕收起笑意,“终于只剩我们两个,你就没有话要跟我说?”

白鹿咬了咬嘴唇,吐出两字,“谢谢。”

“谢什么?”

“谢你愿意帮我。我知道杜家不是我该招惹的对象却还是惹事了,我一直以为你会恨我。”迫于心虚,白鹿下意识避开他视线,“可骆洲先生跟我说,若非秦先生在背后帮忙,这件事情不可能这么顺利就解决。”尽管骆洲误会帮他的人是秦蔚,可白鹿知道,那些事情,秦蔚一个人是办不到的。

秦冕面无表情,“我记得我很早之前就警告过你。”

白鹿承认,“我也记得。”的确很早,早在他们第一次作爱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