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根扎入皮肤的毛刺,却吊着他全部的精神气。
“都特么放开我!放开我!”他以蛮力连续挣脱两人,匆忙瞥见‘白鹿鸣’的来电显示时,竟然激动地有些手抖。
他飞快接起电话,“鹿鸣,你去哪里了?我很担心……”
电话那头十分安静,几秒钟后才听见对面人说,“是我,何亦。”
何亦戒烟整整四年,若非平时有大老板当面递过来点火,他已经不主动沾惹。不过多数时候身上会揣一包,替秦冕备着。
若不是今日碰巧白鹿交还来打火机,何亦该是还能忍得住的。
这个点的住院部走廊比白日清净许多,他以整个手肘掀开一扇窗叶,才摸出根香烟叼在嘴里。由于左手不够灵活,硬是好半天都没将烟头打着。
不顾面部肌肉酸肿,他冲身后查房路过的小护士挤出个笑脸,“劳驾一下?”
小护士接过打火机,左右看看没人,才小声叨叨,“住院部禁止吸烟。”不过这个时间没人管这些,她只是觉得此人此地此时此景,十分凄凉。
何亦声音温和,“就抽一口,止疼。”
秦蔚火烧屁股赶到医院病房时,床上晕菜睡着的是白鹿,床边坐着陪同的,正是自己大哥的司机,何亦。
该是急红了眼,秦蔚当着何亦的面就掀开纯白被单查看白鹿身体。翻来覆去检查好几遍,除了几处惹眼的淤青似乎确无大碍,这才真真松了口气,撸了把脸。
“你说他被车撞的时候,我快吓疯了。”这一晚上秦蔚也折腾得够呛,由于方才吸烟过度,连声音都变了嗓。
“差一点,还没有撞上。”何亦纠正。
秦蔚强打精神,转眼打量身后站着的男人。头发杂沓,一身灰土,皮鞋磨损严重,西裤还破了个洞。
模样落魄得像将将结束一场荒野求生。
“出去说吧。”秦蔚站起身来,一指门口方向。
“好。”
病房外的走廊灯都是声控,秦蔚嗓子疼得发痒,时不时就哼哼两声,使得整条走廊总是光明磊落。
秦蔚双臂交叠,侧靠墙壁,懒洋洋地垂着脑袋,翘起眼皮,“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你?”在他印象中,何亦和白鹿,是绝不可能有牵扯的两个人。
“我只是开车路过,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是我。”何亦声音比平时更弱一些,刚从极度紧张中缓过神来,光是站立的动作就足够辛苦。
“可你刚才电话里说,白鹿他突然冲出来,你差一点撞上他。”秦蔚死死盯着何亦的脸,“但是没有,你并没有撞上他。反而是人跑了你下车去追,遭遇系列惊险之后,才将人送到医院?”
“对。”何亦说的轻描淡写,如他脸上不多的情绪。
“既然没撞上去,你追他干嘛?咳咳。”
“白先生当时状态不对,我有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