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问识停在校门口的榕树下,删除了和路且燃的所有联系。
他兵荒马乱的青春,就此尘埃落定,除了留下道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就是失恋吗?终究会过去的。
路且燃只在原地站着,手起纸落,纷纷扬扬进了垃圾桶。
仍依稀可辨罗怜娟秀的字迹。
他脾气算不上好,也不怎么缺人,这种不在意的,基本都不屑一顾。
就只那一点真心,既然已经给了人,就再没有多的了。
即便现在是他亲手将那人推开去了光明前途。
蒋问识只又乘着地铁回到了学校去。
透过明亮的车窗,外景呼啸而过,像是带走了青春。
即便他们之间的车程,也不过短短几小时,从此便如隔天堑一般。
悬崖峭壁,纵身一跃。不过骨碎身裂,哪得这般苦楚?
更像是浪卷浮舟一样,就算是泅渡而死,却也再过不去这江河。
蒋问识到了学校附近的街,他就像个游荡的野鬼,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往何地。
他正漫无定处地走着,突然有一人拍了拍他。
“不是去找男朋友了吗?”郑亚宁的手仍搭在他肩上,“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蒋问识像个沉默的稻草人,他甚至怀疑已经没有了心。
自己是由漫山遍野的枯草编织而成的。
郑亚宁察言观色,便已猜中大半了。
什么也说不上来,郑亚宁叹了口气。
“走!我带你喝酒去!”郑亚宁说道,“谁还能缺一个男人了?没对象也能玩得开心!”
蒋问识以前从来不喝酒的。
他像是犹豫了一小下,跟在郑亚宁身后,进了街角的一个酒吧。
他和酒吧算是有着孽缘吧。
从这里开始的零星哀愁,就让它散在夏夜的酒中。
蒋问识只对着瓶吹,不分红的白的,直喝地站都站不稳。
郑亚宁也一杯杯干,没怎么再说话,却似乎都说了,就像是全都在酒里。
夏夜的风裹挟着闷热,熏得蒋问识头昏脑胀。
他扶着路边的电线杆,腹中污秽呕了有一地。
蒋问识差点没一头栽了下去。
路且燃啊。
蒋问识“呵”了声。
你就是有本事让我这么狼狈。
郑亚宁还有点意识,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载着他们回了学校。
扶着蒋问识进了寝室,郑亚宁反身去关门,蒋问识却倒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