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之间，再也回不到十六年前，家属楼里的时光，终究变成了她藏在心底最遥远的梦。

“你说，如果当初我没有在操场上玩，如今会不会过的很好？”

如果她当年没有出现在操场上，纪录片里就不会有她的身影，她就不会被广告商看中，爸爸或许就不会死，而她，也不会跟陈玉萍断绝关系，如今，也不会有病床前的苍凉了吧。

这些年肖灵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即便她想上千遍万遍，时光，也再回不到十六年前。

“乖，不要多想。”

程梓尧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车里的温度明明很高，肖灵的手却凉的要命。

肖灵在医院里守了将近一个月，陈玉萍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温书瑜过来看过她，林娇带着梁嫣和关思瑶也来过医院，就连arron，在回国之后也第一时间到了医院来探望。

还有孙清、徐嘉梨、文立等等等等。

最后，医生还是下达了确诊为植物人的通知单，那一天，肖灵在病房里坐了整整一天，她静静的看着床上的陈玉萍，一句话没有说，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

医生说，植物人是可以听见声音的，可肖灵什么也没有说，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这么多年，除了争吵，她和陈玉萍之间最多的就是沉默。

直到第二天早晨，她才动了动身子，程梓尧就在外面等她，她最后又看了一眼陈玉萍，轻轻开口。

“我先回去了，妈。”

走到病房，俞远山刚好走出电梯，见到肖灵，急忙快走了几步走到她身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灵灵，这是你妈和别人的聊天记录，我觉得你应该看一下。”

俞远山手里拿着的，正是陈玉萍的手机，肖灵一眼就认了出来。

她接过那手机，输入密码，陈玉萍的手机密码这么多年没有变过，是她自己的出生年月。

她找到微信，点开，聊天栏最上面的人竟然是徐嘉梨，而她们之间最后的一句话，竟然是“徐嘉梨，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肖灵心里一惊。

她点开两个人的聊天框，向上翻，翻到她们的第一条对话。

“你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是陈玉萍发给徐嘉梨的。

“你又不是只有女儿，你还有一个儿子，上次在剧组的时候我见过你儿子，是个进娱乐圈的好坯子，你先给他联系几个童装广告，过几天我在戏里给他找个弟弟的角色，小毅这么可爱，一定能够大火。”

肖灵的指尖一顿，她记得，之前导演想让小毅客串角色被她拒绝的那天，徐嘉梨就在现场。

她继续向下看下去，小毅被她接了过去，也是徐嘉梨出的主意，让陈玉萍去公司里大闹。

还让她闹得越大越好，说这样就可以让大家都知道肖灵是个什么样的人，让她在公司抬不起头来，让程梓尧彻底厌倦了她，从而不得不灰溜溜的回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