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打定了了注意,趁着男人不备一口咬上他脖子,手握成拳用力一推。男人嗷嗷蹦着往后倒退两步,眼里烧起怒火,还没来得及挥拳就被人一脚踢翻了。

黑西服的军阀几乎和夜融成了一块,小戏子看不清他身手和表情。军阀的枪很快,男人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额头上正正多了一个血窟窿。

今日赴宴的人,少说都有些交情,利益各相牵扯,一闻枪声,一堆人都出来了,提着灯把黑黑的前院照得和大厅一样亮堂。

见是军阀开的枪,原先愤怒不解的人一下子又都和和气气了,主人家一边道歉一边邀他进去喝酒压惊。军阀冷声拒绝,打横抱起腿软的小戏子坐车回了公馆。

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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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照例被压着弄到半夜,小戏子累得合眼的力气都没有,却一点都睡不着。第二日就发了高烧,连着热了好几日。医生听完前因后果,说可能是被吓到了。

晚间军阀坐在他床头,脸绷得和门口的石狮子一样。他说,你怕我。

小戏子摇摇头,大约觉得不够,又用力摇了几下。

军阀没再说话,上床搂了他,声音难得有些温柔,一边轻轻拍他背一边说,幺儿乖乖,快好起来。

小戏子觉得有些惊悚。于是他第二天就活蹦乱跳了,跟着园丁上窜下跳的,糟了不少花,剪出来那么一束,晚上递给军阀。军阀愣了一下,拿过花叫人好生存在书房里,看书的时候盯着这束花发呆。

小戏子每天都是这么过的,外头传的满城风雨,对他猜测纷纷,也入不进他耳里。

又过几日,军阀带回来一个姑娘。下人都说那是先生新纳的姨太太。小戏子没问过他,因为他好几天没有见到军阀了。路过厨房的时候听见厨娘说,这个得宠了一个月了,也该换了。小戏子慢慢走回房里,随手捡了几件衣服,又想起这些衣服全是军阀买的,他的旧衣服都安安在园子里呢,于是小戏子把衣服原样一件一件挂回衣柜里去了。

他许久没见班主和师兄弟了,也很久没登台唱戏了。自己每天开开嗓子练一下,没有人正经去听。公馆里下人都是潮的,偶尔约着去歌舞厅或者偷偷听听西洋乐。小戏子捏了捏脸,看着镜子,觉得自己胖了点儿,不知道还能不能坐着梨园的秋千荡高高了。

小戏子第二天自个儿出了门。军阀其实不大管他,对他也没什么限制,但是小戏子总是乖乖呆在公馆里头,不敢添麻烦。

军阀许久没给他买糖了。小戏子在街上慢慢找满梨酥,远远看见有一家铺子门口好几个人。穿着旗袍身姿婀娜妆容明艳的女人和长身玉立面容肃冷的男人,远看过去,倒是赏眼得很。这就是军阀和他那位姨太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