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次的悸动究竟想引他去往哪里?他总在费力恢复一贯的平静之后陷入茫然。如果他可以再年轻几岁,如果他手里还握着没被碾碎的勇敢与炽热,也许他就能在某一次心跳响起的时候主动为自己写下一个契机,踩着它坦荡地朝任舟伸出手。
可他总在犹豫,并极度窝囊地恐惧着。
他盯着手里的眼镜,把话语咽得很干净。可是任舟忽然问他:“我的耳钉,是我不小心掉的,还是…”
司君遥看向他,任舟今天戴的就是那枚被他窃窃收藏的黑色耳钉,原来没有不翼而飞,而是物归原主。“是我摘的,在你睡觉的时候。有人跟我说,揉耳垂有益于睡眠,所以我替你按了几下。后来忘了还给你。”
“这都哪听来的偏方啊?好用吗?”
“对别人不知道,对你似乎很起效。”
任舟眨眨眼,把耳钉摘掉搁在茶几上,偏过侧脸,把耳朵露给他。“怎么揉的,给示范示范。”
司君遥在他靠过来的时候,小幅度地退却了。他今天情思波动已远胜平常,实在承受不了更多的起伏。可他沉默得越久,任舟贴得就越近,不知危险地向他发出邀请。
他抬手捏正任舟的下颌,顺势把他薄薄的耳垂夹在指腹间。任舟忽然被迫与他近距离对视,瞬间失焦,等视线重新清晰,司君遥的指尖已经沿着他的耳廓划完了半圈。他揉得非常轻,简直像捻着一丝云。明明手指微微发凉,可动作之间任舟却觉得微微热痒。
司君遥缓慢地揉弄他熟红到几乎可怜的这一小片儿,瞳孔却动也不动地直面他。没了眼镜的遮挡,颜色稍浅的虹膜把他盛在濛濛的湖泊里,随着他拂面而来的呼吸,悠悠荡漾。
任舟的视线从他的双眼蔓过微启的嘴唇,最后落在他毯子坠开的领口里,暖过劲的皮肤斑驳着不匀的红,诱人地溢出锁骨,攀在他不时滑动的喉结上。
任舟觉得自己的呼吸被捏紧,本就不多的氧气被心脏砰地炸碎,抛上九霄。他颤着手去拉司君遥的手腕,司君遥却反手扣住了他的掌心,按进堆在一处的两条毛毯里。任舟蓦然绷紧的胳膊犹如杠杆,将他支至司君遥的鼻尖。
一股热流冲过后脑,任舟不知哪来的力气掀翻了司君遥的钳制,在身后悄然熄灭的目光里,他落荒而逃。
第30章 感情变质!
司君遥在乱糟糟的沙发上坐到了深夜,到最后都没能再鼓起勇气去敲任舟的房门。他一时任性,唐突了房客,可他又没什么好解释,因为如果当时任舟乖巧地犯了睏,毫无防备地偎依在他耳侧,他愿意一夜都抱他在怀里,吻着他睡,吻着他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