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想起来一些了是不是。”迹殊同缓步走到床边,“别撒谎,你撒谎我会知道。”
苏慎冷笑了声。
他在沉默中阖上眼,不想回答迹殊同的提问。
可能是看在他受伤了的份上,迹殊同并没有再迫害他。
屋外有盆落地生根的不死鸟,以极强的求生意志繁衍后代,嫩芽如同花序绽放在叶片上,迹殊同安静坐在床边,视线放到阳台处的盆植上。
不死鸟的边上是仙人棒,水土肥沃,是以生长的挺拔。
沙漠植物生命力顽强,热衷于繁衍的那个死了还能重来。
这两盆都是苏慎喜欢的植物。
迹殊同想起他昨天晕过去前说的那句话,淡淡开口:“你恨我什么?”
不知道他是被折磨的狠了,还是忘了昨天说了什么,此刻静静的背对着他闭目养神,没有回答他。
迹殊同久久没有听到他的答案,于是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最好恨我,一直恨下去。”
比起冷漠和遗忘,他们之间哪怕只剩下仇恨也是好的。
就这么一直好好的恨下去,一辈子记住他,好的,坏的,都一并记住,永远都别忘记。
☆、第 59 章
水温逐渐转凉。
浴室水汽弥漫,从玻璃镜的倒影,可以看见淋浴下方坐着个人,他阖着眼,背抵着墙坐在地上,白色的衬衣被水冲的几近透明,紧紧贴在身上。
迹殊同撞开浴室的门,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匆匆走到苏慎跟前,微皱着眉翻看苏慎的身体四肢,查看有无伤口。
他没有自残。
迹殊同松了口气。
他抬手关了淋浴,水流声一停,房间安静的可怕,他几乎听不到苏慎的呼吸声。
就在他以为苏慎又在装死的时候,眼前这块木头一样的人蓦的轻笑了声。
迹殊同不悦的看着他,略带讥讽的开口:“你发哪门子疯?”
他睁开眼,眼里带着湿气,看了看迹殊同,又把视线挪开。
迹殊同探手揪住他的衣领,带着阴沉的语气开口:“你笑什么?”
苏慎羸弱的指尖搭在他的手上,长时间的绝食,使得他的面色既苍白又憔悴,仿佛下一刻就会虚脱。他没有拉扯迹殊同的手,只是轻轻放着,目光停在不远处的玻璃镜上:“迹殊同,你总是问我想起来没有,你究竟想让我想起来什么?”
迹殊同冷冷看着他:“你想起什么了,说来听听。”
苏慎却不肯再说,他阖上眼,白皙的面容上带着刺眼的讽意。
迹殊同有些气急了,“说话!”
他不仅不回答,脸上的笑越发的刺目。
接着苏慎感到背部抵到了冰冷的瓷面,迹殊同的手狠狠抵在自己肩膀上,他就像一只待解剖的动物,被钉在手术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