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又过了几个小时,夕阳代替日光从窗户映了进来,卫铮才提着一袋又一袋的东西推开了房门。刚进来,他的笑容还停在脸上,便看到了满地的狼藉,顺着视线去看床上的人,意外地对上了一双发红的眼睛,那是他,第一次,在卫辞的眼底看见除了墨色以外的——其他的颜色。
他不记得自己出门的时候忘记把卫辞的手绑上了,看到现在的场景,以为是卫辞受不了折磨,挣脱了绳子,却又因为没有衣服没办法出去才破坏了房间。他能从一件件已经看不出原样的物品中,看出卫辞的愤怒与不甘。
这些想法闪过,仅仅过了三秒钟,下一秒,他就扔下袋子跑到床边,去看卫辞的手腕。挣脱了绳子一定受了不少伤吧……果然,那个原本灵活有力的手腕,被层层红痕包裹,中间皮肤较薄的地方甚至破了皮肉渗出了血迹。
那红色刺得他眼睛发热,他低下头亲吻上面的红痕,“哥,疼吗?”卫辞没说疼,也没有出声,但卫铮的泪珠却已经一颗一颗砸了下来,“哥,你就这么不喜欢这里吗?想让你留下来陪我就这么难吗?”那刚刚那么好的机会,你怎么没离开呢?
后面那句卫铮没说出口,他还是对卫辞持有一定的期待,怕说出来就会连自己仅有的妄想都变成泡沫碎掉。
卫铮没再说什么,低头颤抖着亲了亲卫辞的唇角,直起身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瓶药,倒出一颗放在手心里,然后狠狠地捏着卫辞的下巴,快速地把药片塞了进去。
他惊诧地看着卫辞滚动的喉结,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个“你”字的音节,他没想到卫辞居然没有反抗,会近乎顺从地吞下了药片。
却不知卫辞只是在想:他的弟弟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沟通,而不是反复用不同的药物让他晕倒。
卫铮又费了好大力气把他拖到了另外一个房间,贴心地给他的伤口涂了药水,又避开那些地方用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身体,为他穿上衣服。最后,他想了好久,还是把卫辞的手腕绑了起来,因为他不确定下一次,卫辞会不会离开。只不过这一次,他用来绑卫辞的不再是可以挣脱的棉绳而是一条足够长的铁链。
后面好几天卫铮都没再出去,就整天窝在卫辞的怀里,享受着难得安静的时光。哪怕卫辞还是不理他,他也依旧一口一个“哥哥”叫地甜腻,尽力展现着他在和爱人耳鬓厮磨。
“哥,我是不是没和你说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他捏着卫辞的纽扣,抬头甜甜地笑了一下。
他习惯了默不作声的回应和自言自语,伸手揭下了后颈上一直贴着的纱布,展示给卫辞看,“哥,前几天一直没给你看是因为还没长好,今天应该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