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安认为这种场合下先动手打人,沈言反应太过了,然而沈言认为,俞桥就是故意找茬,就算自己不动手,俞桥也会动手,第一个挨打的人就是李十安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李十安不想争了,走到前面,避开和沈言争吵。
沈言在后面追着:“你在怪我搞砸唐夏生日聚会对不对?你觉得不怪俞桥挑衅,都是我的错?”
李十安实在了解不了他的脑回路:“我不是怪你,我是说没必要在这个场合跟他计较……总之已经发生了,不说了好吗?”
沈言觉得李十安还是在怪他,觉得委屈,憋了一晚上的话脱口而出:“唐夏向你表白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说以后再说?为什么不拒绝她?”
李十安不知道沈言怎么忽然纠结起这个,摊手说道:“我不是没答应吗?”
沈言冷笑一声:“可你也拒绝得不彻底。”
李十安:“人家十八岁生日,又是女孩子,当着那么多人面要我把话说得多难听?”
沈言:“拒绝一个人就是拒绝而已,不是话难听,她说出口就有准备自己会被拒绝。还是你觉得那样说会伤害她?你不喜欢她为什么怕伤害她?”
在沈言心里李十安是属于他的,可李十安没有拒绝糖豆豆,这让他的肯定一时变成了不确定,他觉得心慌,觉得不安定,觉得李十安可能随时要抛弃他,就像抛弃他心爱的画笔一样。
然而李十安丝毫没有察觉到沈言敏感的内心,思维还围绕在今晚发生的整件事情上,他也生气:“不喜欢的人就可以随便伤害了吗?就算我拒绝,总不能是今天这个时候吧?”
说白了还是不忍心。
沈言不是不理解李十安换个时机拒绝的想法,他不理解的就是这份不忍心。
他在自己的世界里画地为牢太久,与人对抗太久,他不懂人与人之间除了亲情爱情是如何联系的,自然也不懂李十安为何对不相干的人也有那份怜悯与不忍,甚至已经主观上把那份怜悯与不忍等同于“喜欢”。
沈言双手后拢,抓了一把自己齐耳的头发,整个人在夜色里有说不出的颓丧,他的人生中,李十安是出了瞿娅以外,唯一让他觉得无奈的人。
他说:“你知不知道越是感情的事越不能拖泥带水的。”
夜色湮没了他眼睛里隐约的泪光,说完这句话他便独自往前走去。
“简直不可理喻,”李十安在沈言身后低声咒骂,他不懂为什么自己说了会拒绝了还是错,“喂,你闹够没有?”
沈言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继续在往山下蜿蜒的公路上走。
李十安追上去一把扳过他肩膀:“你干嘛这样无理取闹?你明知道我跟糖豆豆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