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山跟付有成交涉的时候李十安一直贴在门上偷听,很快李启山就回来了,李十安明明听到了整个谈话过程,还是急切地问:“怎么样?”
李启山面沉似水,后悔当初没定下决心来搬家,不过他觉得这事儿也不能怪他,沈言母子搬来这么久了也没听见过动静,他想当然就认为,说不定是上个女人跟付有成合不来,如今换了人,自然就风平浪静了。
没想到,人渣就是人渣。
李启山沉思片刻说:“这人是个混蛋,不过我看他在沈言身上也没捞着好。”
李十安着急问:“你看到沈言了吗?”
门就拉开一条缝,防贼似地,李启山能看到什么?他摇头说:“你不是有沈言电话吗?问问他?”
李十安心说我能给他打电话我要你去问个屁,他毛毛躁躁地在客厅里转了几圈,又跑回房间,没想到一看窗户外面,沈言居然在泳池,他的手边放着几个易拉罐,看样子是在喝酒。
李十安忘了沈言第一次喝酒就是自己带上的,低声骂道:“出息了,还喝酒。”
骂归骂,他想狠下心不去看,却又忍不住,连人家喝了多少都数了。
喝那么多!也不怕撑着!
不行,待不下去了,他蹭地从椅子上蹿起来就往楼下泳池去。
沈言坐在泳池边缘,双脚垂在池子里边上悬空,听到渐渐靠近的脚步声,沈言转头望见来人是李十安,眼睛亮了亮,又暗下去,问:“你来干什么?”
“泳池也不是你家的,”李十安坐他旁边,也是一样的姿势,“他打你了?”
沈言摇头:“是我打的他。”
嘴挺硬。
李十安不说话,把几瓶没拉开的易拉罐挪开,忽然听见沈言说:“她二十岁就生了我,我亲爸是个没种的东西,吓跑了,再也没回来找过我们。后来她带着我辗转各种各样男人的家……”
所以那个在沈言口中死了的男人其实并没有死,只是沈言当他已经不存在而已。
沈言无法开口告诉李十安,瞿娅选中的人不是骗她财就是骗她色,她最后看淡冲着钱才嫁给付有成的。
他无法当着别人的面这样讲瞿娅的过去,尤其是当着李十安。
顿了片刻,他说:“我总觉得付有成这个人虚伪得很,却没想过他有暴力倾向,生意不顺的时候常常对她拳脚相交,她还要替他瞒着,付有成公司最近出了问题,三天两头喝多,回来就骂骂咧咧,我才知道那是个混蛋。”
说完这些的时候,沈言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李十安安静地听着,在听到“她还要替他瞒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