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都是他一点点挤出来的,早上为了练习体能还要起来跑步,也是因为这个他每天都要掐着点赶去教室,如果为了寻一个清净地方而导致浪费太多时间,对他来说得不偿失。
这是他今天生气的原因,然而李十安并不知道这个原因,他只是觉得沈言过于傲慢了。
沈言看李十安不说话以为补课这事儿崩了,收拾好东西,一言不发走了。
出了门他开始在小区里漫无目的的游荡,今天是周六,付有成不上班的时间基本都在家,他不想回去,舞蹈学校周末满课,要到晚上八点才空出来,暂时也去不了。
坐在小区的椅子上,沈言想起政治作业还没做,可摸出作业就在椅子上写的样子实在很像无家可归的人,他讨厌来来往往的人投来的或怜悯或好奇的目光。
游泳池那边周末总有玩耍打闹的小孩,也不适合去。
双肘抵在腿上,两只手重重地揉了把脸,少年弯下的背脊紧绷着,有种说不出的颓丧。
他是老师们口中无可挑剔的孩子,是同学们眼中望尘莫及的学霸,但这些都不能改变他无家可归的事实。
本来按计划这一下午都应该在李十安家里度过的,沈言后悔了,刚才的话说重了,他觉得自己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不太会说话。
李十安虽然基础课不好,但一个平素不听讲不看书的人还能待在年级前一百的人,怎么说也不会笨。给他补了两天课沈言发现那家伙其实很聪明,一点就透,就是懒,但凡他上课听讲做笔记,后面的补课进程很快就能轻松起来,但是……
没有但是了,沈言虽然气自己心直口快,但他更气李十安那种不论自身条件和外在条件都优于别人,却又不学无术的混蛋。
沈言一直保持着撑着腿的姿势,两只前臂很自然地从膝盖上垂下,他盯着自己的足尖,看见一只蚂蚁从他的白色板鞋旁边绕过,忽然一滴水落下来,蚂蚁挣扎了一下,翻过身继续往前爬,继而第二滴水落下来,三滴,四滴……越来越多。
下雨了,沈言苦笑,老天爷总是跟他过不去,他一脚踢翻了脚边一个空易拉罐,但没有起身离开,而是扬起脸,任雨水冲刷自己的脸庞。
这种雨天天色总是暗得很快,沈言下午离开的时候跟瞿娅说自己在跟同学补习,但没有说这个同学就住隔壁。
瞿娅这么些年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沈言跟哪个同学有过交集,听了这话很高兴,还往他书包里塞了一盒洗好切好的水果,并叮嘱他晚上早点回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