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安迎上沈言的目光,想问那晚是不是他在雪地里跳舞,又觉得这样问太傻。他想告诉沈言自己画了一幅画,但又觉得沈言这种人恐怕不会因为被别人画进画里而欢呼雀跃,最后鬼使神差地冒了一句:“我手机修好了。”
说完他想把自己拍死。
过了这么久沈言把事情都忘了,本来高傲的脸上有种被人上门讨债的窘迫,他问:“多少钱?”
李十安只能顺着往下说:“原装屏,600。”
沈言眉头一皱,走过去捡起自己的书包随意往一边肩膀上挎,然后往外走说:“一会儿发给你。”
李十安万万没想到那个雪夜里跳舞的人就是沈言,他骨子里透着二逼文青的特质,觉得一个人能在精神上触动他,那这个人身上的其他毛病都算不上什么毛病。
这会儿也没有“早知道是你我才不下来呢”之类后悔的心思,反而觉得沈言这个人所有之前讨厌的言行举止都不那么可恨了。
人家摔了你手机——不是说好要赔吗?
人家高傲——年级第二为什么不能傲?况且人家跳舞还那么好。
典型“黑转粉”的路子。
他一言不发跟在沈言身后上楼,想找个机会说两句,却不晓得如何开口。早就想好的开场白他没有说,因为就他这个同桌的德行说不定甩他一个大白眼就走。最终沈言都进门了,他也没搭上话。
沈言一回到家就把钱转了过来,李十安又有一个震撼灵魂的发现,那个老谢百寻不得的
“··”,正是沈言同学本人。
想着老谢一顿“个子小小,肤白貌美大眼睛”的推论都被沈言听到了,他就仿佛置身于那种雪花水晶球被颠来复去地倒腾,周围飘下来的不是雪花,是“傻逼”两个字。
李十安想了很久没有收沈言的转款,他的逻辑是:只要我不收你的,你就永远欠我钱。
既然自己现在可是债主了,完全可以化身黄世仁,沈言欠他钱那就是那杨白劳——不,喜儿。
想了想又纠结了一下,决定为了交这个朋友他也不要脸了,给沈言发了一句:【跟你商量件事吧?】
沈言同学照样言简意赅:【?】
李十安:【钱你就别还了,我正好需要人给我补补课,你成绩那么好,帮我补一个月课,到期中考,有没有提高我都算你还清了。】
半晌,那边没有回复。
就在李十安处于“我都这么不要脸了你居然都不理我”的苦闷和“这真是我那同桌干得出的事儿”正确认知中时,沈言居然发来一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