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数学都是数字符号,总共写10个字就有8个都是‘解’,能看出什么好不好。”李十安心里继续腹诽,然而手里不停,眼睛也不忘往沈言作业本上瞟,随后悻悻心道,“也没好到尖叫的地步啊,女生就是夸张。”
面对女生的夸赞受夸赞的本尊好像也没多少触动,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摸出湿巾来擦了桌子又擦椅子,最后才井井有条地把书本和文具摆上桌。
李十安预计沈言的这波看起来有些洁癖的操作又要惹得钱小余一顿彩虹屁,赶紧把抄好的作业往她手里一塞:“慢走,课代表!”随带附赠一个假笑。
钱小余瞪一眼他踩着上课铃声去办公室交作业去了。
第一节课语文,老师还没有进来,李十安蹬了蹬老谢椅子,老谢一脸贱笑转过头来:“什么事儿儿子?”
李十安:“……”
连一旁沈言拿书的手都差点手滑,他不幸跟李十安同桌几天下来深深感受了这俩智障儿童的言语挑行为出格,一会儿“宝贝儿”一会儿“心肝儿”,今天已经上到“儿子”跟“爸爸”了,也不知道过几天还会变成啥。
语文老师已经一手拿书一手端着茶盅进来了,李十安和老谢的交谈已经转到了“地下”,李十安问老谢:【老朱今天中了彩票还是中了邪?居然把作业给你抄?】
老谢回他:【糖豆豆给老朱送了双鞋,这算中了什么?】
……
糖豆豆这是转移目标了?李十安觉得幸福来得就像龙卷风,要不是上课他就要蹦起来了。
然而老谢道出了现象的本质:【糖豆豆不会追你追不上,打算先从咱们几个玩得好的开始攻略?为什么不攻略我啊?糖衣炮弹向我开炮啊,我分分钟放弃革命投入资本主义怀抱!老李,利用色相让帮兄弟们脱贫全靠你啦!】
一长串字后面还挂了一个吐舌头的表情,李十安见他那贱样真想脱了鞋糊他一脸,但碍于上课糊不着。
他歪着身子透过朱赫瘦小的身板看见桌肚里真的放了一个鞋盒,从牌子看来确实是只有唐大小姐才舍得送的东西。
唐大小姐一双名牌运动鞋屁都不算,可搁朱赫这里可是巨款了,糖豆豆抽的什么风李十安不清楚,可朱赫居然肯收这份礼他觉得奇怪。
朱赫来自大山里,母亲在城里打工供他上学,具体做什么的李十安不清楚,但从朱赫平日吃穿用度和每回交学杂费班主任催了又催的程度来看挣得应该不多。
有一回见朱赫钢笔外面塑料壳都裂开了,李十安把自己从李启山一堆名牌笔堆里顺来的一支送给朱赫,朱赫硬是没要,不知道哪儿弄来另一支废弃的钢笔塑料壳,螺纹不匹配都旋不到尽头那种,现在都还在用。
李十安此刻对于“朱赫为什么肯收糖豆豆的鞋”的疑惑已经大于“为什么糖豆豆要给朱赫送鞋”了,然而整节课都像屁股底下坐了针一样在椅子上扭来扭去的他已经严重打扰了隔壁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