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父闻言,与儿子想接的目光陡然锐利如刀,可他终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给出了一个父亲能够给予的最可靠的承诺,“阿容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你从来没让爸妈失望过。”
然而就在郁容的手即将搭上门把手的时候,郁父再一次出声叫住了他,“那个孩子,不是当年的齐凯言。”
郁容眼皮一跳,他没有转身,虽然话留了一半,可父子二人心知肚明是什么意思。
那不是一个郁容说要就要,说不要就能抽身干净的角色。
郁容自己心里清楚,原来只是你情我愿的玩一场,他并不打算有过多的牵扯,无论是感情上还是利益上。
只不过江姜看得太清楚,明明白白地下了直钩,钩上的诱饵太过聪明,是一个他根本不舍得拒绝的存在。
郁容的回答很简短,语气也听不出过多的情绪,“我清楚的。”
齐凯言最近私下一直在托人收购叶彤亡夫薄己微的画作。
倒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只是齐春苗的事情麻烦她颇多,齐凯言又因为亡母的缘故对叶彤这种一力支撑家庭的女人十分钦佩。
但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尤其他刻意绕过了郁容。薄己微成名很晚,又早早弃世而去。
早年画作多已散落无踪,成名之后多大作也大都在藏家手中,价值万金,且一般都不愿脱手。
齐凯言追寻再三,这才打探到了一副有意向出手的,趁着现在假期,他便打算亲自到访一观。却没想到到了地方,见到的竟然是个熟人。
因为齐凯言是托人打探的缘故,江姜见到来人竟然是齐凯言的时候也十分惊讶。
“竟然是齐先生想买吗?”江姜一边引他上楼,一边问,“是要送给郁先生吗?”
齐凯言打量着他工作室的设计,眼中难言惊羡,“你这地方可真好看……不是,是送给我的一个朋友。”
“叶小姐吗?”江姜一猜即中。
齐凯言也不避讳,点头承认。
江姜坐下之后便笑了,“既然是齐先生想买,又是送给叶小姐的,那我这个价格就不太合适了。”
齐凯言抬手制止,“诶,江先生不必如此。该多少就多少。”
江姜却没有出声,他的目光徐徐落在齐凯言虚虚一摆的手势上,那只手白皙又不似他因为人种的关系儿缺乏血色,是健康的暖白。
虽坐在他工作室除了好看之外没半点用处的异形椅子上,却腰肢挺拔,整个人利落冷淡。
江姜心中漫无目的地想到,怪不得当年郁容看上他呢。
他又想只是当年应该是更加引人一点的,那样凄惨的身世,年轻时候应当像是乱石嶙峋中拔然而出的青竹一样夺目的存在吧。只是这些年被郁容圈死在一亩三寸地里——养废了。
真是可惜。
“齐先生让我画一幅画吧?”江姜突兀地说道。
齐凯言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