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检查过后,柏杨看着诊治单上了愁,说话时不由带上了些责备,“你在家修仙吗?怎么项项都不达标?”

柏杨这会儿带着口罩,丹凤眼一瞟,慑人得厉害。

林舒被他说得委屈,小嘴一撇,又要掉泪,“都是因为他,”说着小手哆哆嗦嗦地指向坐在床边的顾鹤远,“他老想着不要孩子,我怕他,呜呜呜...”

话没说完,林舒又哭了起来。

顾鹤远听后咧嘴一笑,而后抬眸看向柏杨,眼神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威胁,“所以你能拿掉这个孩子吗?”

刚刚预知林舒可能怀孕时,他脑袋里便是空白一片,四肢瞬时冰冷僵硬,他从没有过这般失控的情景。

田阳躺在产床,双腿大张,鲜血肆流的场景至今仍在他心底深处暗自潜藏,这件事就像一枚定时炸弹一样,稍碰一下,便引得他神经紧张,悚然心惊。

“不能。”柏杨冷声回道,彻底将他心底的那枚炸弹引爆。

不等他赫然暴起,柏杨便把手里的诊治单往他面前一甩,揣起胳膊便开始侃侃而谈,“主要原因,是你长久以来给林舒吃的避孕药导致他现在子宫腔膜薄弱,如果这次做了人流,那你们就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还有国家规定,是否选择做人流,选择权永远都在母体身上,所以你没有决定的权力。”

“如果我偏要拿掉呢?”顾鹤远双目通红,呼吸粗重,两手紧紧攥起,胳膊上的青筋骤现,肩背如同野兽准备进攻那般微微耸起,全然一副疯魔模样。

听后柏杨嗤笑一声,拉过旁边的凳子悠然坐下,从容不迫地对上顾鹤远那张暴戾恣睢的脸,“顾鹤远,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但是我真的奉劝你,别总那么自以为是一意孤行,打着爱林舒的幌子做些害他的事。”

“还有,别低估了小舒对你的爱。”

林舒许是有人替自己说话,又或许是情绪挤压太久,他沉默半晌,终于涩哑开口,“鹤远,我想要这个孩子。”

顾鹤远听后卒然转身,未来得及收起的面目竟也没将林舒吓到。

“鹤远,我不知道你瞒着我什么,但是,你要是还想和我好好的话,就不要再骗我了行吗?你难道,以后要让我每天都在水深火热中生活吗?这几天真的太恐怖了,每天晚上,我甚至都觉得你不爱我了。”

“我也不想知道你那么多,你就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要这个孩子?真的不能接受的话,我们可以离婚......”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顾鹤远一拳打断。

“你休想离婚!”

“那你告诉我啊!”

顾鹤远拳锋的血一滴滴地落到地上,刚刚震声喝起的房间此时万籁无声。

半晌,顾鹤远一声讪笑打破了寂静,“行,我输了。”说完,他萧然转身,大步向门口迈去。

“你去哪?”刚刚凛然坚定的林舒,瞧见顾鹤远背身而去的身影后,忍不住开口询问,“你还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