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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为止,苏一泽感觉自己仿佛找回了自己的一部分记忆,可是这记忆在他脑海里交织成一张神秘的网,让他分不清这些记忆到底是唐锦枫的还是自己的。
可喜的是,他的小时候,在与自己分别的十几年之后,竟以这种方式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记忆里,这种惊喜冲走了刚才的恐慌和不安,也冲走了他的孤独。
正沉浸在想起东西的些许欢喜中,突然,一个大巴掌呼痛了他的后脑勺。
凶巴巴的男声简直就要把他的耳膜都要吼穿了。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呀!”
苏一泽感觉自己的嘴角凉凉的。
眼前一片白花花的颜色,发现原来自己还在病房里。
立即擦着口水对男医生示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医生,我刚才睡着了,您说啥?”
“叫了你八百遍才听见,真是服了,我第一次见陪床还能睡得这么香的!赶紧起来!你看看病号都被你压成什么样了!!你这当家属的心真大!!”
那人把苏一泽从床边赶走,调整了一下床头的监护仪,蹲在跟前看了得有一分多钟的时间,那个东西才停止警报亮起了它的小绿灯。
“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别再压着他胸口了,刚才他那呼吸一直不正常吓我一跳!”医生拍着胸脯说完,又给他的输液器里加了一支药。
“你好好照顾病人,观察着点,有什么事再叫我!”
“哦,好的好的,知道了医生,谢谢你。”
目送着医生离开,苏一泽对自己趴在夏天身上睡着了这件事一点都不愧疚,反而有些窃喜:是他让我听了心,我才想起那些遗忘很久的事呀,一定要感谢他的!
他的记忆不断的冒出来:记得小时候,村东头的土屋里住着个傻子,他总歪在垃圾坑边上翻来翻去找吃的,一个姐姐见他可怜,就从家里拿了饭菜给他,谁知这人才刚尝了一口就窜了起来,他从嘴里抠出一块馒头就往人家姑娘嘴里塞,吓得姑娘扭头就跑最后还报了警。大人们都说,活该他是个傻子,要不傻准得是条忘恩负义的狼。只有我觉得他不傻,他认为好吃就应该分享,这是用最原始的方式表示自己的心情和感谢呀,可比那些不懂感恩又忘恩负义的人强多了。
可是为什么偏偏想到的是这个傻子呢?
因为此时的苏一泽就像极了他——疯狂的想把夏天摇醒,来分享自己恢复部分记忆的喜悦。
看着依然闭着眼睛的夏天,苏一泽推着他的胳膊,刻意压着嗓子却又抑制不住那种激动的声调,说:“夏天夏天,我想起来了,去福利院之前的记忆!!连我是个娃娃的时候都想起来了!!我跟小枫一样,我们俩一样,我们俩一样,我们俩……”
可是说到这里,他明显又慌了。
他又想起了初识姚老师那会儿,有一天,自己路过教室办公室,在那条敞开的门缝里,夏天对姚老师说的话:“姚老师,如我们所知,唐锦枫只是苏一泽想象出来的一位朋友,只是他最近提到唐锦枫这个名字越来越频繁了,我担心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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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慌的情绪只存在了一瞬间,苏一泽甩甩脑袋,不好的事就被他甩没了。
只要他不想昂,就不会有任何事情来烦他。
于是,他又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