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那天,季律早早就到了,陪着荣老太太说了会话,没过多久,荣与鹤就抱着荣柏来了。小孩一见季律就要他抱,从荣与鹤怀里倾出大半个身子,眼看着就要掉下来了,季律赶紧起身去接。

“爸爸。”荣柏两岁了,会清晰地喊爸爸了,也会简单说一些短句,比如说,不吃、要吃,好或不好之类的。

荣家现在是荣与鹤当家,他一来那坐着,其余近亲远亲就巴巴凑过来寒暄,季律嫌吵闹,就抱着孩子去了另一处,没想到荣与鹤打发了人跟过来了。

“赫医生说你最近又加大了训练量,还是不要操之过急的好。”

季律逗着孩子淡淡地应了一声。

“fu fu。”荣柏说“父亲”这个词有些困难,一直用的是“fu fu”代替,荣与鹤笑着点点他的小鼻头,“是父亲。”

荣柏趁势抱住荣与鹤的手指,“咯咯”地笑着。

不远处的荣老太太看着有些感慨,不解地问一旁的媳妇,“你看,阿鹤和小季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就闹到这地步了。”

荣与鹤的母亲荣夫人抬头瞥了一眼,“他们都不是小孩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小季到底是为的什么要搬出去,阿鹤外边有人了?”

荣夫人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谁知道呢,问也不肯说,让他们去吧,我们管我们的。”

另一边的季律则有些不适应荣与鹤的靠近,但偏偏荣柏一直缠着荣与鹤,使得三人不得不凑得很近。季律干脆把孩子塞给对方,“我去吃点东西。”

可人还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了荣柏的哭声,小孩本能地对季律抛下他有阴影,再加上季律走得那么快,他一下没反应过来,瞬间嚎哭起来。

客厅里的亲戚都扭头看过来,季律无奈又坐回去抱他,手指顶顶他的小肚皮说:“以后爸爸去别的区演出了怎么办?”

“我带他去找你。”荣与鹤说。

“十岁以下的孩子,剧院一般不让进。”

“我们去后台找你。”

季律转过脸,认真地说道:“阿鹤,我和你好好说话,是不想当着孩子和这么多人的面闹得太难看,但并不意味我在给你机会重修旧好,我希望你能明白这点。”

荣与鹤微微愣住,季律就是能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说出这么决绝的话,用最平静的姿态拒他于千里之外。这一年来,思念的情绪几欲压垮了他,让他对面前这个人渴之入狂,他想抱他,想拥有他。可在过去的365天里,他只能通过卑劣的、见不得光的手段去侵入季律的生活,在每个被思念和爱恋烧成灰的日夜里,拿着那些得来不易的照片缓解对他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