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青年的脸一半阴影,一半映着黄色的灯光。眼睫颤动中,他看见黄色里透出紫色的斑,无比绮丽,无比艳糜。
恍惚间,他觉得摇摇晃晃的是这张床,而不是被顶撞的身体。床像朦胧海面,他张大嘴巴想要呼吸,可海水呛入肺部,顺着食道涌入胃,被吸收后随着血管流入心脏,拽着他下沉,再下沉。
在欲海深处逆浪而游,缓慢而洁净的水流将整个人涤荡一遍,可怖的喜爱终于现形。
原来,不好的预感是这个。
许时延察觉到男人的状态不对,低头吃惊地发现男人眼角渗出的几滴泪。他停下动作,伸手拭去那液体。拭净,便继续攻城掠池。他不会因此愧疚,更不会心疼,他只是不想看到男人的任何脆弱,不想自己因此心软而不得尽兴。
他把闵樾翻过去,掰开男人的臀瓣,从背面再次进入,近乎疯狂地挺进,企图撞破一时的心乱如麻。
许时延伸手探入男人的腹底,握住他挺立的性器,为他手淫,下身则继续挺动,不想停下。一点都不想。
闵樾的阴茎温热濡湿的手掌握住,柔软的指腹在马眼处搔刮,敏感的龟伞被玩弄得发红。闵樾一下子没忍住其中的快感,释放出来。
许时延把手上沾的精液抹在床单上,不顾男人不应期的不适,掐着他的腰重重进入。
闵樾放弃挣扎,忍着不适任青年胡作非为,直到感觉体内性器抽出,几股灼人的精液喷射在腿根处。
许时延离开闵樾的身体,后者趴在床上纹丝不动,把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肌肉线条如雕塑般坚韧且富有美感,皮肤上,还缀着不少刚刚留下的指痕,像是白瓷盘上的一块蜜色糕点,即使刚品尝过,仍觉得不够。
许时延穿上衣服,到床边一口气灌了好几杯水,才压下蠢蠢欲动的第三波情潮。他开口问道:“你要去洗澡吗?”
“再等一下,你先走吧,不用管我。”声音喑哑干涩。
“我今晚不走,麻烦。”
“那我走。”
许时延过去把人拉起来,不顾他的挣扎将他扛到肩上,“闵先生,体液都交换过了,还要在意要不要一起睡?能别这么矫情吗?”
到浴室,他把人放下,道:“你洗吧。”
许时延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回头道:“对了,没戴套的事你别生气,反正我也没找过别人,要是真有病,也是你传染给我的。”
“滚吧,我没病。”
许时延闻言轻笑,说到底他还是信任闵樾的,否则也不敢轻易不戴套。
闵樾疲惫地站在巨大的淋浴喷头下,任水流过眉毛,鼻尖,下巴。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对青年一次又一次地妥协了。可是太奇怪了,他从来不会喜欢床上的人,解决需求而已,不值得入戏。他也不会和喜欢的人上床,因为害怕暴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