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被这声姐姐,叫得心花怒放,她的年纪作两人的娘亲已是绰绰有余。
阿姨在军营待得岁月可不短,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心里清清楚楚,此时,只是默不作声。
唐寒钧明白,阿姨的回答全在那大勺之内,一起一落,轮到唐寒钧小小伤心,杜鹤影的肉,怎么比我还多?!
看着自己碗里的肉,杜鹤影也很惊讶,两侧的学子皆冲着这肉杀来不善的目光,他慌乱往前,都怪唐寒钧!
两人各揣着心思,这顿饭吃得谁也不如意。
饭后,难得的午休时光,钟声响起前可随意在军营内活动,当然不包括后山重地。
杜鹤影躲唐寒钧躲得老远,再和他待在一起,会招来更多不满,这完全违背他来训练的初衷。
豆山植被丰富,唐寒钧兴随景转,不知不觉转到后山。
“来者何人?”
唐寒钧循声仰视,发问男子高约六尺,膀阔腰圆,持一杆威风凛凛的红头湛金枪抵住他的去路。
唐寒钧心叫,糟糕,怎么跑来后山。士官强调过数次,擅闯后山者死。
情急之下,他竟掉头就跑,男子如何能放过,持枪追来,瞬间将他扑至山壁,他被人死扣住双臂,动弹不得。
“放了他。”说话这人刚才一直站在一侧沉眼观察。
男子手松半分,复又握紧:“这人鬼鬼祟祟,怕…”
“脚步虚浮,体怯畏热,还有腰间悬着木牌。这人定是新来训练的学子,将他放走吧。”
“是。”这次手是真的松开。
唐寒钧感觉肩胛被撕裂般火辣辣疼着,不敢回头乱看,耸拉着肩膀赶紧离开这里。
左边肩胛疼得厉害,连左臂微微抬起都吃痛不已,只能将右手搭过左肩轻轻抚着左胛。
这样回屋定要被嘲笑!唐寒钧不愿失面子,咬咬牙,装作若无其事,甩动胳膊似在舒活经脉。
杜鹤影已在榻上睡得安稳,微有呼噜声连叠,唐寒钧有些愧疚,自己这睡觉抓东西的坏习惯怎么昨晚偏偏犯了!
歉疚之下,唐寒钧的动作越加轻缓,摸着自己的床榻,将枕头换了一边,和衣侧身躺下。
下午的训练不必再跑,却要顶着烈日一动不动地伫立。
汗水顺着唐寒钧的脖颈滑向背脊,中午被伤的地方经由汗水一滚,经脉也跟着跳痛。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有的顺着前额滴进眼里,刺激地眼睛不停眨动。
“不许乱动,我再说一次,不许乱动。”教官的声音犹如林中猛兽,震慑四方,谁人也不敢擅动。
唐寒钧深深吸气,强自稳住身形。
杜鹤影眉头紧锁,将目光下沉,再斜斜看去,唐寒钧似乎身有不适,是真的不适,还是装的不适。真不适,是不是该出手救助,装不适,那岂不是害了同屋之人。暂且观察观察,抱定这主意,杜鹤影松脱眉毛,两肩后张,站得笔直。
唐寒钧在忍耐,一直忍耐,之前不过是肩胛疼痛,此刻他觉得自己的胃也在绞痛,尾椎变得像刺猬,难受,太难受。
教官突然下令:“原地休息。”
呼~总算休息了,唐寒钧无力地扑倒,顺势盘腿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