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关系。
同父同母却不同家的关系。
薛军其实说完就后悔了,他的本意只是想让薛家然早点回家重心放在学习上。
一句话牵扯出太多不愉快的回忆,薛军闭了闭眼,缓了会儿语气类似于让步道:“下次别再这么晚回家了。”
“你以为我想回吗?”薛家然别过头不看他,提起书包“砰”地踹开房门。
将气到发抖的身体狠狠砸进柔软的大床,四肢百骸都发出“真舒服”的感叹,薛家然蹬掉鞋钻进被窝深吸了口气。
手机在兜里震动,震得他心烦意乱。
薛家然不情愿地摸出手机,想要看看哪个找死的专挑他伤心的时候打扰。
后台显示软件的图标,旁边一行宋体小字:您关注的主播山川正在直播。
匆匆扫了一眼,薛家然立马捧着手机跳起来,一边点进直播间一边扯了个胖玩偶枕在脑后。
下一秒,薛家然听到了那句他念念不忘的“猪猪来了呀”。
狗屁心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因着那五个字带来的满足感。
薛家然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双腿交叉,一字一字回复道:嗯,今天好晚。
“是呀,刚回家,洗了个澡就来直播了。”那边顿了顿,大概是在吃东西,过了会儿又接着说,“猪猪睡得很晚嘛。”
猪猪小饼干:你不直播我睡不着。
“你不直播我睡不着。”陈善川轻笑,“我以后尽量不迟到不请假,让猪猪有个好睡眠。”
薛家然跟着勾起个笑,回复:好啊。
“猪猪打游戏吗?”陈善川问。
薛家然慎重地考虑了一下,随后拒绝道:不了,今晚心情不太好。
陈善川口齿不清地读着他的评论,“今晚心情不太好。怎么了,能说说吗?”
猪猪小饼干:家里的事,说来话长。
薛家然发出去耳畔又响起了薛军的“她过生日跟你有什么关系”,不禁冷嗤。
这种事不提也罢。
陈善川哦了声,隔了很久才开口说话:“我记得猪猪和我同岁吧?”
怎么突然提起年龄了。薛家然不明就里,但还是打了个嗯字。
“我和家里的关系也不好,学习不好经常挨骂,我爸妈觉得我以后没多大出息所以生了个二胎,扬言说供我读完高中就不管我的死活了。”陈善川苦笑,“其实二胎出生后他们基本就没管我了,只有过年才见面,我有时候都会忘了自己还有父母。”
安慰人的最好方式是什么?莫过于比惨,知道我比你更惨,你的心里或多或少会有些安慰。
“我从初二开始自己租房住,刚开始只会煮泡面,吃了两个月吃吐后尝试自己做饭,浪费了一桶油一个锅之后我终于学会了第一个菜,再后来就是学着换灯泡,修电器。之前过得太纸醉金迷,钱花的差不多了,后面搬家的时候就只能自己找个小三轮运行李,背着洗衣机爬七层楼。”陈善川平静道,“我现在基本什么都可以自己搞定,是不是特别厉害?”
薛家然听着他喝酒后低哑的嗓音,心里一寸寸柔软下去,脑袋一热打下一串字:加个微信吧,我给你打钱!
“加个微信吧,我给你打钱。”陈善川读完评论噗嗤一笑,“猪猪要|包|养|我吗?”
猪猪小饼干:不不不,我们是正当的关系,我送礼物还要充币,你提现也要手续费吧?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