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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了个扫帚,打开卫生间的门,雷麻子正一脸伤,咬着一截纸巾,坐马桶上。

雷麻子看柳砍,柳砍看他,然后关上卫生间的门。

门里传出惨叫,过了好久,柳砍心满意足地拿着半截扫帚出来,随手扔地上。

虽然折腾了半宿,但明月臣扇他的耳光,雷麻子打他那几下,都还回去了。

嗯,心情还不错。

……

史尚飞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有时醒过来,看看天黑,就又睡着了。

她从未睡得如此安稳,好像天塌下来,顶在她身上,让她翻不了身,梦也压塌实了,和外界隔开,形成一个厚厚的壳。

有时外面会吵闹起来,嘭嘭的响,还有人跑来跑去叫她的声音。

然后又安静下来。

然后她就醒了。

不是冷醒,不是吵醒,只是突然醒了。睡够了。

她睁开眼,看到明月臣的脸,愣了下,好像明月臣醒在自己的梦里。

那种朦胧和思念,深入自己的骨髓,竟连梦境也穿透了。

史尚飞伸出手,摸到明月臣的脸,像摘下一轮月亮,笑着说:“早啊。老公。”

明月臣按住史尚飞的手,敲了她脑壳一下,“早你个头!”

两人平时常有开玩笑,史尚飞拿道具抽明月臣,明月臣敲史尚飞脑壳,可那只是小鸡啄米般的剥啄,是小狗眼睛还没睁开时本能的舔舐,是铁签子敲散炉中沉灭的残灰,绝不是现在这样,像敲钟一样,整个脑袋都嗡嗡鸣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