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丁站起来,往山下走。
天快亮了,山里却更黑了,秦丁慢慢地走,走到刚才那个大坑边上,他想尿了。
自从徐雁开始做肉酱起,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发生,快得连让他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埋了黑贝,心中一块大石落下,就跟搬走堵在闸门前的巨石一样,尿意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反正左右无人,秦丁也洒脱一次,拣了路边空地尽头的那棵树尿。
尿得又准又直,水声哗哗,好像又下了一场急雨。
好痛快。
大台做梦,梦到大雨滂沱,打在他脸上,他就像水里的软木塞,不管雨多大,就是沉不下。
这雨打湿了自己的脸,自己的衣,身上泥泞,像被水泡过的香皂,无数张脸在自己眼前闪过,像湿漉的花瓣。
梦很好,是他此刻悲惨境地的投射。
可能梦外也下了雨。
他都能清晰地感知道梦与非梦的界限,皮肤上那近乎本能地悸动就是证据。
大台更喜欢呆在梦里,这雨下得很大,很强,很烫——
咦?
为什么是烫雨呢?
这个念头蹦出,就像针扎爆气球,邦!
一声吓到大台,大台翻了个身,听到一声惊呼,然后雨就停了。
“哇哇哇靠!”秦丁提着裤子跳开,一边叫,一边把剩下的水放完,看着地上那一团动起来的黑东西,是什么?狗?兔子?狼?动物园逃出来的——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