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退了一步,又冲我喊捅啊你有种捅啊!路都快走不了,还学人拿刀?我真火了,拿刀捅她,被她抓住手,反把刀夺下来,推倒我,拿刀压我身上,哭了。我被她压得很痛,看她哭了,问她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她说就你得了癌,就你等着救命钱吗?我女儿也得了癌症,天天躺床上喊痛,痛得要自杀,我有说过什么吗?”
“我想起林亚胺。心软了。说就算缺钱你也不能卖假药坑人啊!她松了手,刀掉地上,我捡起来拿手里,戴连霞说谁跟你说我缺钱的?我说不是你说的吗?她说怎么可能缺钱,在拌饭筹上筹款,没缺钱,还赚了一笔呢。我傻眼了,拌饭筹?你家这么有钱了,还要筹款治病?她怒了,说有钱就不能筹款了?谁定的规矩?反正得了这病都要死的,人走了,钱留下,房子我还要住,车子我还要开。凭什么要先用自己的钱?”
“妈的!疯子一个!我说不过她,拿刀指着她,想撂几句狠话就走。这时门开了,一个男人进来,那男人见我拿刀指着戴连霞,冲过来就抱住我不放,我俩扭打在一起,戴连霞在边上叫老公,她老公力气不大,但我生病了连戴连霞都打不过,更不是她老公的对手,我只能拼命握紧刀,不敢松手,万一被她老公抢走,我恐怕就真死了。我俩摔在地上,扭成一团,好像还绊到了戴连霞,她叫了一声,她老公连锤了我几下,我鼻血流出来,却不觉得痛,这几个月我把能吃的痛都尝了一遍,被打一顿,甚至被捅上几下,都比不上癌痛痛。她老公占了上风,把我压住,抓住我的双手,呆了会儿,问我:你的刀呢?”
“我眼睛肿了,睁开条缝看自己的右手,右手空的,再看左手,左手也空的,她老公的两只手都抓着我的手,也没拿刀,然后我俩一起转头,看到那把刀插在戴连霞脖子上,血流了一身。”
“我和她老公都呆了一会儿,然后她老公疯了,抓住我死命地打,我迟早都要死,可不想死在这里,拼命挣扎,手乱抓,抓到什么扔什么,她老公也一样,抓到什么砸什么。我想说你打我干吗?快看你老婆,说不定还能救呢?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她老公又抓了把刀,刀上全是血,擦都不擦干净就往我身上捅,我躲了一下,使出全身力气抓住他的手,可还是拼不过他力气大,刀尖一点点下压,我看那刀尖越来越近,突然想到什么,大叫:你这刀哪里拿的?”
“她老公呆了一下,废话,当然是——然后转头看戴连霞,戴连霞两眼翻白,脖子上的洞沽沽冒血,已经死透了。她老公一松力,我顺势捏着他的手反捅回去,捅进他胸口。”
第五百五十六章 糖和盐
章本硕听完,好像白奇在他眼前又杀了那两人似的,长出一口气,问:“然后你一不做二不休,也把房间里的林亚胺杀了?”
白奇:“我没杀她。”
章本硕:“好,你杀了戴连霞,她该死,那其他人呢?病友群里的那个女人,道液,黄同学,你杀这些人又是为什么?”
白奇:“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杀过这些人了?”
章本硕一呆,白奇说:“我只承认我是糖刀,又没承认杀过这些人。”
章本硕搞不懂了。
白奇已经判了死刑,又到了癌症末期,为什么做了又不承认,多一条人命,少一条人命对他有什么区别吗?
为什么就是不承认杀了林亚胺,还有道液他们?
章本硕暂时放下疑问,问白奇:“你是糖刀的话,那你下一个准备杀谁?李照?雅琳?”
白奇看着章本硕,笑起来,“我死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