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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还喘吗?心还跳吗?你以为的极限就是极限吗?”

“用足尖跳!想象你有十二条腿、十二条手、十二个头!”

“谁是老虎?我是老虎,还是你是老虎?谁咬碎星的枷锁、夜的脐带?”

田青念到双泪直流,身子突然卸了力,一下跪在酒瓶渣中,轻轻地打椰子。

这回他打到实处,没再借位,只是打得太轻,更像是推醒睡在马路上的酒鬼。

“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这样!对不起!”

这回观众们不再哄吵,经过之前的出戏入戏,疏离和沉浸,他们清晰地认识到这两人只是在演戏而已,然而田青的泪水,一下跪在酒瓶渣中的力度,却丝毫不像是演戏,就跟他们看过的那些吵架夫妻一模一样。

一样的暴打,一样的摔东西,一样的事后痛哭认错……

成余本来在想jennie的事,也被勾去看田青暴打椰子,然后跪地痛哭。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看看沈书影,又看看台上的椰子、田青。

不会吧?

沈书影的心揪皱了。

别人听了,只当是田青自己想好的台词,用在表演里多少有点违和、别扭,明明是个家庭戏,又变成个人内心独白,转场有些生硬。

可沈书影却知道这些不是田青的内心独白,是以前他每次打椰子时都会说的开场白,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打只是物理伤害,这些看似无意义的朗诵,一遍遍地重复,就像在你新裂的伤口上撒上孜然,吃的人香,伤的人痛。

椰子是被打了多少次,才把这些都记下来。

她又是有多善良,宁可一个人独舞练习,一遍遍地重复这一恶梦,也不肯发泄到其他人身上,只有在教人练舞时,才用独白式地嘶吼释放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