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垒这回没笑,扯了扯嘴角,看不出是肯定还是否定。
“他那里割下来的皮是直接贴上去的吗?就算那个位置的皮排异率低,可终究是异体组织,肯定是要经过处理的,多半只留下极少一部分做基底质覆盖受创面用,这样几轮处理、培养后,贴在你脸上的皮和原来的那个皮还一样吗?回答我,还一样吗?”
陈秀梅双手夹住王垒的脸,像搓小孩脸蛋一样地揉,王垒的脸在手中变形、扭曲、扩张、压缩,作出各种怪异表情,等陈秀梅松开手,又缩了回去,重新画出一副苦脸,呆坐着。
六六和丁铃她们听了,还没什么感觉,顶多觉得不愧是教授,开导前男友都说得这么专业。
只有张一帆佩服得五体投地。
陈秀梅的学识真是渊博。
心理咨询这个专业多少都会要求学些医学相关的知识,不过毕竟不是当医生,不可能学得那么深,那么广。
他自己是看了刘一刀的去细胞异体真皮的论文,才知道那里割下的皮不是直接贴到患者伤口上,而是经过处理后,留下的无细胞真皮。
陈秀梅一语道破关键,指责王垒身为一个心理咨询专家,却没有相应的素养,只把两张皮当成一种东西,这就像刘一刀做完手术,割完可绕腰十圈的皮,去吃溜肥肠时,却恶心想吐一般,太不专业了。
陈秀梅的话说到张一帆心上,不愧是专给变态杀人狂做咨询的专家,风格就像手术刀一样,锋利、冰冷、高效。
王垒却摇头,又翻上衣领,遮住下巴,说:“一样。”
陈秀梅和张一帆一愣。
陈秀梅脸冷下来,“哪里一样?”
明明是对着王垒说话,张一帆的屁股却冰了一下,咦,为什么最近总是屁股冰一下?
王垒的嘴哆嗦着,连声音都弄得支离破碎:“你问他。”
陈秀梅看向章本硕。
章本硕站起来,低着头,好久,才说:“那次手术前,王老师因为大黄的死,还有朵朵不肯出国读书的事心烦,他让我全权负责他的手术,签了授权书,我知道他是为了安慰我,让我不要自责,不要把大黄的死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