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从接下章老师的赌约,就认认真真地把章老师当成一个可怕的对手来看,每一步都仔细想过、算过,可他还是低估了章老师。
这其中有多少是巧合,又有多少是章老师设定好的算计,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
每走一步,耳朵里似乎都还回荡着那句:“爸爸,你看,尿完不洗手的男人!”
“儿子,记住吗?撒完尿一定要洗手,要不蛋蛋菌会顺着手爬进你的嘴巴里,在你肚子里产卵哦。”
父子欢快的笑声响起,张一帆的心向无尽深渊坠落、坠落,犹如太阳坠入大海,水上燃起永不止熄的火焰。
张一帆在山下没看到小周,只有一摞石板,堆得有一人高,一头黑驴和一个民工躺在地上休息。
驴子在睡觉,民工也在睡,驴子嘴里有半张没嚼完的饼,民工嘴里也有半张饼,遮住一大半的脸。
张一帆等了一会儿,自己先上去,可能小周在墓园门口等他。
走了20多分钟,到了门口,他气喘得像胸口开了个洞,整个墓园都架起了灯,把夜幕烫出大小不一的圆来,机器的轰鸣声山上山下滚着,互问互答,看样子是要通宵赶工。
张一帆在门口呆了会,没看到小周,想难道小周已经潜进墓园了?
还是换了个方向,去墓园办公室里找资料去了?
这时张一帆的手机响了,他打开看,是小周发来信息:你在哪?
张一帆回:我在墓园门口。
小周回:我在山下。
得,白跑一趟。
张一帆又下山去,下山比上山轻松些,只是腿软了,膝盖收不住,冷不丁会坠一下,又要小心山阶上的驴粪蛋子,走得很是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