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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地弯下腰,拣起锣,挡在身前,进屋去换裤子。

陈春花、刘合忙着招呼亲戚们坐下。

陈春花在想该怎么解释,刘合在想该怎么和杨红星在老地方会合。

敲锣为号,听到锣声就进屋,是陈春花和大家事先约好的。没想到亲到忘情处,手松锣坠,亲戚提前入场。这可尴尬了。

总不能说祝贺刘福全92大寿吧,刘合生日?早过了。

结婚纪念日?是几号来着?自己都忘了。

陈春花苦苦思索,刘福全房间的门突然开了。

18号跌跌撞撞从门里出来,两颊绯红,双眼冒火,嘴角有沫。

她低着头扶墙往外冲,刘合捧着大衣送上去,18号接过,继续冲。

刘约翰换好裤子出来,拦住她,想拉到一边说钱的事。这么多人在,当面给当然不行,得商量下是打微信还是打支付宝。

18号绕开刘约翰,连连摇头,不用了,不用了,魔鬼!那个老头子是魔鬼!

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回家。再多留一会儿,她怕自己会发疯!

18号入行时间不长,经验不多,可平日里在休息室听姐妹们闲聊,也听过不少故事。

多变态、多下流的事都有,可那些故事再变态都比不上这个老头子做的事!

光“噢噫”这两个字他就叫自己念了几百遍!

怎么念他都不满意,说感情不对,要么太满,要么太收,要么太靠前,要么太延后!

读《顿河》、读语录、读诗,老头子耳背听不清,明明用尽所有力气大声读了,还要再大声一点,嗓子都哑了,她的嘴巴从来没这么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