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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福全在91岁的时候,掐指一算,说自己大限将至,和家人吃完一顿火锅后,在饭桌上宣布了一个消息:“同志们——”

“爷爷,请不要这么拿腔拿调,要接地气。”孙子刘合扯着嗓子大叫,不是有多愤怒,而是不这样叫爷爷根本听不到。

刘福全马上换了语气,说:“儿子、孙子、以及儿媳妇,你们一定听说我昨晚做的怪梦了。”

听过了,听过了,从早上起床开始,到晚上吃火锅,不知说了多少遍,我都会背了。

陈春花想吐槽,又懒得说,不大声叫,老爷子根本听不到。

刘约翰说:“听说了,爸。”

刘合已经开始玩手机了。

“同志们,我觉得我快死了,在死前,我觉得有必要说下遗产的事。”

刘合抬起头,双眼亮晶晶,他等了快30年!30年不好好学习、不好好工作、吃喝玩乐、游手好闲,就是在等这一天,他爸爸、或者他爷爷语重心长地跟他说,其实他家是个大富之家,数不清的矿,花不完的钱,之所以这么抠抠巴巴地过了几十年,都是为了考验他的意志品质,让他意识到金钱的可贵,不挥霍他家的家产,做一个上进可靠的富二或者富三代。

刘约翰一句话提前打破了刘合的期待:“爸,你二十年前欠下的一百万,我们刚在去年还清,遗产的事就不用说了。”

陈春花点头,心里暗道:公公你要又欠了钱,我就跟约翰离婚。

“不是这个遗产。”刘福全严肃道。

刘合又抬起头,两只眼里期冀的光芒还没完全消散,难道爷爷还在外面地里埋了金子?或者一份长达50年的保险?或者一个膝下无子的远房巨富亲戚?

“是我穷尽数十年时间思索出来的一点心得。我想,我已经明白了生命的真谛。身为这个家庭最聪明的人,我有义务拿出来,跟大家分享。”

哦。刘合又低头玩手机,再也不信爷爷的话了。

陈春花忙着收拾桌子,火锅不趁热洗,油腻腻的,很难洗干净。

只有刘约翰还坐着不动,听他爸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