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衣架咔嚓一声,片刻之后才窸窸窣窣裂碎了一地。
“你赶我走?”阿叶的声音冷冷的。
穆寒水原本脱口而出不是,可见阿叶种种表现,根本没那个意思,与其等阿叶发现自己的心思厌恶自己,还不如大家都体体面面的。
“我并非此意,只是我见你不想待在这寒水峰,是我忘了光阴已过三载,如今你贵为铁骑门门主,早已不似当年了,是我的错。”穆寒水道。
“既如此,昨日又何必非要将我留下?”阿叶问。
穆寒水心里反驳道:昨日留你的时候,也不知道你这番百般不情愿啊!
可话到嘴边,却成了:“昨日你急匆匆要走,我还代母亲欠你一句道歉。”
阿叶突然转过身,眼睛死死盯着穆寒水,穆寒水感觉屋里瞬间又冷了不少,身体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阿叶道:“你是说,昨夜到现在,你做这些就只是为了还穆夫人的一句道歉。”
穆寒水一咬牙,重重的点了下头。
屋内静的能听见灯花燃断的哔啵声。
良久,阿叶弯腰捡起地上的披风,打开门。
“既如此,也不必等雪停了,困住我的,从不是这场雪。”
阿叶真的走了。
穆寒水在这山庄彻底感受不到他的气息,就连一直藏在暗处的铁骑门弟子,也跟着撤走了。
药炉上的汤药还滚着热泡,咕噜咕噜的,最后水煮干了,起了一股焦味。
连翘不知道阿叶为什么走,但肯定跟自家公子脱不开关系,不然那个阿叶怎么会丢下生病的公子。
她煎好药端进去,公子也只是摆摆手,道:“拿下去,后山这三年酷寒异常,又何时因小小风寒吃过药,哪那么娇贵。”
岁枯却在一旁一本正经道:“那前几日,上官门主在时,主上怎么就娇贵起来了?”
穆寒水手中的书简扔了过去,“闭嘴吧你!”
连翘趁机问阿叶匆忙离开是何原因,穆寒水道:“人家如今是一派之主,不是我的仆从,自然有正事要去做。”
连翘想说,这世上有几人愿意放下自己的正事,除夕夜顶着风雪不远千里来此,就只是为了看一眼便离开么。
“公子何不与上官公子说明白,你不是不想他留下,只是想让他换个身份留下。”连翘道。
穆寒水被戳中心事,有些尴尬的干咳了两声。
拈过案上的酒杯,垂眸道:“胡说,小孩子懂什么。”
小孩子懂什么。
穆寒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喃喃道:“小孩子……小孩……是小七。”
“公子在说什么?”
“没什么。”
穆寒水想起昨夜阿叶冷冷静静的纠正他‘小琪’时的样子,他一定是记了那个女孩子好久,连名字都不能叫错。
那小七也不知是怎样的一个美人,阿叶屡次生死攸关之际,都念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