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叶眼睛从未在他身上离开,此刻也跟着回应:“嗯。”
穆寒水翻了个身,倒在床上,道:“赶紧换衣服,想小七又不顶暖。”
身后一阵衣衫摩挲声,接着被子被扯开,后背贴上来一个宽厚的胸膛。
穆寒水一愣,三年而已,阿叶怎么结实了这么多,跟有钢筋铁骨贴着自己一般。
阿叶的手绕到穆寒水腰间,将人往自己跟前带了带,穆寒水正要推开,便听得阿叶的声音从头顶闷闷的传来。
“很疼。”
穆寒水一怔,反应过来阿叶是在回答他方才的问题。
只是这动作多少有些怪异,他感觉耳朵有点发烧,一定是红了。
可阿叶也只是这样,没有再做什么,更没说什么越矩的话。
从前不是没有同榻而眠过,大家都是男人,何况阿叶还有他心心念念的姑娘,自己若是再别扭,倒显得过分矫情了。
穆寒水干脆翻过身平躺下,偏过头看着阿叶道:“我看看。”
阿叶抬手挥灭了烛火,落下床幔,室内瞬时漆黑一片。
黑暗里,阿叶道:“不怎么好看。”
穆寒水隔着薄薄的中衣,感觉到阿叶胸口处凹凸不平的一大片,手像是被火烫了一般缩了回来。
这样狰狞的疤,他不敢想,在等待伤口愈合的那些日子里,阿叶一个人是怎么过的。
阿叶顺着胳膊下去握住穆寒水的手,道:“那时候醒来找不见你,便觉得伤口不那么疼了,真正疼的是伤口下面的位置。”
穆寒水鼻头胀的厉害,他不敢出声,他怕阿叶听出来,便咬着牙将强忍着鼻腔中的酸涩。
阿叶又道:“幸好是伯母骗我。”
穆寒水一通胡乱点头,脑袋越挤越近,阿叶伸开胳膊让他枕着,另一只手搂着穆寒水的肩背,道:“还有一事。”
穆寒水长长的换了一口气,才应道:“你说。”
阿叶问道:“以我的身份,伯母当日怎会愿意救我?”
终于还是问到了这个问题。
背上皈依的鞭痕还在,他还杀了那么多人,又在祠堂避世三年。
可阿叶承受了剜肉切肤之痛也未曾想过让他知道,那他这些微不足道的事又如何说得出口。
阿叶还在等他回答,穆寒水语气里带了几分骄矜:“自然是求了母亲嘛,她就我这一个儿子,只要我撒撒娇,不管要什么她都会答应的。何况救你,对母亲来说,只是顺手的事。”
阿叶想起小时候在穆家庄,穆伯母性情欢脱,对寒水宠爱至极,便理所当然的相信了穆寒水的这套说辞。
“为什么这么做,当时那一掌可是你打在我身上的,为什么又救我。”阿叶问的并不认真,有些调侃的意思。
穆寒水眼前又闪过那一掌打在阿叶身上的场景,当时他根本没有想到阿叶会迎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