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非默不做声地帮他擦头发,聂与仿佛有些恍惚,隔了一小会儿,才偏过头来,对他说了一声极轻微的谢谢。
不知为何,那两个字总让沈知非觉得碰一下就能碎。
像是他这个人一样。
☆、怎么还是这么娇气
沈知非强压下心中的莫名不适,他脸上的笑意已经淡了下来,眼睛隐隐泛着冷淡的绿色。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整个人都向前迈了一步,手指压在聂与的肩上。他的那一小片皮肤似乎还带着浴室里热水的温度,沈知非恍惚觉得手指像是过了电一样,焦灼感从指尖一路滚到胸腔最柔软的地方。
怎么又不开心了?嗯?
聂与没有回头,只是在沈知非把手指放上来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要是他现在看见沈知非的表情,兴许会夺门而出也说不一定。
沈知非就那样紧紧地盯着他看,他清隽的脸上明明满是阴霾和欲望,冰冷的,狂躁的,混合在一起,像是要把聂与生生撕碎。但是他的动作却格外温柔,声音也是那种惯常的,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
你看看你,怎么还是这么娇气是不是手打疼了,来我看看
聂与的手心带着薄茧,但是总体看来还是修长细白的。沈知非从后面半搂住他:你是不是
我没事。
聂与猝然打断他,同时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他的脸色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甚至还笑了一下:我说没事就是没事我也没想起来什么,虽然我很想拥有之前的记忆,抱歉。
他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从方才在天台上的那个吻之后,他们之间就发生了某些细微又巧妙的变化。沈知非对他们之间的氛围明显也不是很适应,听完这句话后,只是把牛奶往聂与身边递了递。
聂与道了声谢。
他其实是想起来那么一点东西的。
有关于琐碎的争吵和崩溃的哭声,一个人已经崩溃到了极点,但另一个人却认为这不过又是一场闹剧。那一系列顾景舟的紫砂壶茶具又碎了一套,碎片看上去像是无数狰狞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