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的生活总算勉强是上正轨了,但和他爸的关系却一直疏远,见面没聊几句就是要钱,戚寒心灰意冷,但到底还是没能狠心不管。
据他所知,这几年他爸为了躲追债的,一直也没什么固定住处,棚户区那破房子鱼龙混杂,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成了那帮要债的,最后一个不知道的地方。
听戚寒这么说,年晁云沉默着不吭气儿。
戚寒这个不成器的爹一直都是压在年晁云心里的石头,虽然那人名义上也算是自己的岳父,道理上应该敬他几分,但年晁云在主观意识上实在是很不希望戚寒和他还有牵扯。
这人就是个无底洞,他有的时候甚至恶毒地想过干脆把他弄进牢里关他个几年,也好让戚寒过几年安生日子
当然也就是想想。
戚寒也知道年晁云在想什么,就赶紧解释:“我不是心软,我就想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知道以后呢?他再找你要钱,你给还是不给?”
“……你说的我知道,但他毕竟是我爹。”
戚寒越说越小声,年晁云叹口气说:“我理解,你别着急我陪你去看看。”
戚寒摆手:“没关系我自己……”
年晁云眉头一皱瞪着他。
戚寒坐得腰板笔直:“你别生气。我不是不想让你插手,我是希望自己不要太依赖你。”
“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次,你这钱也不是风刮来的。”
“你爸的事儿我们可以另外讨论,我是想问你为什么不能依赖我?”
年晁云的语气有点急了,还憋着股气,他知道戚寒自尊心强,就没想到两人都谈婚论嫁走到这步了,他还这么见外。
倒不是说这有多罪大恶极,他就是觉得有点受伤。
戚寒斟酌了一下措辞,回:“人都是被惯坏的,比方说,今天你帮我一次,明天你又帮我一次,以后每次我遇到事儿,就只会想着让你帮我。”
“你不是这种人。”
戚寒的优点就是知分寸,太知分寸。
“人都是会变的,说不定我以后就堕落了。”
年晁云理直气壮地回他:“什么叫堕落?我是你对象又不是外人,帮老婆做事不是天经地义么?”
“哎,我的意思是,我是个男的,我俩平等,总不能真的什么事儿都靠你。”
“为什么不能?”
年晁云死活摆出一副“老子高兴老子乐意的样子”,两人这牛头不对马嘴的根本没法沟通,戚寒一大堆话在嘴里盘了一圈,最后只能象征性地总结一句:“我是希望自己很多事能尽量自己熬过去,实在熬不过去的时候,你再帮帮我。”
他转过脸去,盯着年晁云认真问:“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