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所有该留下的都留下了,锁门的时候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脊走出去。
凌晨四点,街上一辆出租车都找不到,戚寒拖着笨重的大箱子走走停停。满地是雨后积水,把他鞋子都溅湿了。之前租的房子早就退了,新的还还没来得及找,去哪儿呢?
他在路上磨叽半天,最后一屁股坐在路牙子边上发呆,给发小发消息:我分手了。
不出半分钟,戚寒就接到陶爱国打来的电话,朦朦胧胧带着鼻音,明显还没睡醒的样子。
“你在哪儿?”
“路边。”
“路边?你在路边干嘛?现在是他么凌晨四点!”
“我分手了,刚搬出来。”
“什么?!”发小气得破口大骂,“戚寒你是白痴吗!天都没亮你就被人扫地出门,年晁云这狗东西,我要宰了他!”
发小义愤填膺,戚寒心里却缓缓躺过一抹酸涩的暖流。
“陶英俊同志,是我自己走的,他不知道。”
电话那头不吭声了,半天传来一声叹息:“哎,戚寒你真的……早说你俩不合适,让你早点放弃,不信,现在后悔了吧?”
陶英俊本名陶爱国,是和戚寒从穿开裆裤就一起长大的,后来他嫌弃这名儿不好听,就强迫别人叫他陶英俊,一叫几十年也没能改过来。
没人比他更了解戚寒,也没人比他更希望戚寒能找个好对象,他太善良,前半生命运待他不公平,他受了太多苦。
“是是,不合适,陶英俊同志,你能不能先把我带回去?”
“……得,不说了你在哪我来接你。”
陶爱国说得没错,他们是真的不合适,从性格到家世再到爱好,哪哪儿都千差万别,连祖籍都是一南一北,以前看着很能聊,但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年晁云在说,戚寒在听。年晁云聊以前的留学经历,聊狐朋狗友的趣闻轶事,戚寒哪样都插不上话,就只能听着。
强扭的瓜总是不甜的,也不知道和他相处,年晁云累不累。
“你先搬我那儿去吧,反正还有一间空着,房子不急找,你先好好打算打算以后怎么办。”陶英俊套着睡衣趿拉着拖鞋板子就赶来了,头发还乱糟糟的,戚寒有点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