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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城的河一望无际,下城的河垃圾遍地;妈妈告诉我,这是天意,天意……”

“上城的人光鲜靓丽,下城的人衣不蔽体;妈妈告诉我,这是命运,命运……”

整个A城都爆炸了起来,硝烟、血火、暴力、坍塌的楼房、死去的人……丹殷唱着歌,用从铁匠那骗来的钥匙解开了锁链。哐当,铁链砸在了地上,丹殷微笑着跨步出去,走过卧室,走过客厅,缓缓点燃了整个荆园。

他点燃秋千,在花朵上洒满汽油;他点燃床单,焚烧了自己的爱与屈辱;杯子、酒、衣衫、书籍、身份证明、照片,所有能证明他来过这个世间的物品,都被推倒、撕裂、焚烧。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卷牛皮纸,摊开,一把把的利刃从小到大依次排列,刀身晃过丹殷浅笑的脸庞。

他挑了把弧度利落的匕首,划拉在指尖,看血渍慢慢冒出来。

火势在他的身后越演越烈,丹殷哼着歌谣跨出了房门。

他一步一步走到了下城区。每走一步,身上就多一个伤口。碎烂的肉里慢慢地渗出血来,打湿了碎烂的衣衫。

两年前,丹殷一路往上走,走过了烂醉污浊的贫民窟,走过了人来人往的中城区,到达了上城。

两年后,丹殷一路往下走,走过了硝烟四起的上层区,走过了血腥暴力的中城区,到达了下城。

他路过一个死去的瞎老乞丐,碰着了乞讨的铝盆,“哐当”;他路过一个断了腿的醉汉,听到了他的嚎叫,“痛啊”。

他远远地看到一条河,看到那里面遍地的垃圾。

丹殷使用匕首的力度逐渐加大,血哗哗地流了下来。衣衫都划破了,丹殷抬起手,朝自己的左脸划去。

他哼着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