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比赛已结束,梁潜都没怎么观战,注意力时不时就不由自主落在身边这人身上。
“还没喝完吗?这都多长时间了。”
周目深说:“没。”
梁潜继续挑刺,“你就不能大口喝?”
周目深回:“呛。”
梁潜心里挺赞同,他站在旁边都能闻到那刺鼻的味儿,更别说还要喝进胃里的周目深。梁潜挑不出刺了,神色愤愤地把视线转向场上,这才发现比赛已经结束了。
梁潜没管场上的状况,而是叮嘱周目深,“喝完了吗?给我留一口。”这一口他准备回家进门之前闷头喝掉,以顺利逃过他妈的狗鼻子。
周目深咕噜喝了一大口,晃了晃杯子,还剩最后一口的量,盖上瓶盖后还给他,喝过一整杯滚烫的姜汤后,可能嗓子舒服了不少,再一次向他道谢。
梁潜习惯性嘴欠:“谢这么多遍不累吗,闭嘴养养嗓子吧,难听死了,跟只乌鸦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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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帧一幕,记忆清晰,宛如昨日。
时隔这么久,梁潜都有点意外,但是另一位当事人却什么都忘记了,对方不记得他是谁,自然也忘记了关于他的任何事。
前所未有的愤怒聚集在胸口,梁潜现在只想放一颗炸弹把这家医院夷为平地。
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周目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被子一拉,重新躲进了他坚固的城堡里。
梁潜深呼吸几口气,偏头看向门外,看到了他妈韩落和负责周目深的医生。
他小心放轻步伐,走出病房。
眼前这位少爷脾气似乎不太好,医生怕他再发火,一脸为难地解释:“他父母都在上课,带初中毕业班,不好耽误,上完课才会过来,估计得下午了。”
梁潜怒极反笑,不好耽误?
去他妈的不好耽误!
自己亲儿子都能耽误到精神病院,都他妈折磨得失忆了,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可是,他们现在居然有脸说不好耽误自己的学生!
韩落眼看着梁潜就要爆发了,赶紧上前几步伸手轻拍他的后背,柔声问:“儿子,冷静点,冷静,跟妈妈说说什么情况?”
梁潜克制着自己急促的呼吸,脑子很乱,颠三倒四的把事情大致概述了一下。韩落大致了解了情况,透过面前这扇玻璃墙看向蜷缩在床上的小男孩,心疼不已,好好的一个孩子,大好的青春就这么被荒废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