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倾泻进窗子,一缕缕一丝丝洒满了床,怀里的人睡得安稳,没了蜷缩起来的习惯也不再怕人多的地方,只是这些改变他没有参与。

如果能回到他们第一次相拥的那个晚上,如果他还记得现在的满足感,他一定对那时候的亦忱说——抱紧他,别再推开。

如果说张楠嫣和亦正刚是他的劫,那么喻辞就是他的归途,老天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他开始这么相信,他觉得自己已经拉住了老天递给他的绳子,并且在自己身上打了死结。

亦正刚对张楠嫣的一往情深他理解不了,但他有自己欢喜,这就足够了。

至少他不是孤单的,永远都不是孤单的。

————

虽说喻辞的执念是饱饱的睡一觉,但是隔壁的钢琴声在六点多准时响起的时候喻辞条件反射睁了眼。

亦忱正看着他。

“醒了?”亦忱问。

“忘了隔壁的钢琴了,还想睡。”

“戴耳机睡一会儿?”

“不要。”

“那就闭上眼睛仔细聆听,说不定它就会成为你的催眠曲。”

“那岂不是以后每天听见这个声音都会犯困。”

“不至于~吧~”

“半个小时,她就练半个小时,我就闭着眼,这样半个小时后我还能把梦续上。”喻辞说的一本正经,真的就闭上了眼睛。

亦忱跟不上节奏,不耻下问:“你认真的吗?”

喻辞:“嘘~不要打扰我,梦会回来的。”

亦忱:“……”

实在想笑的有不能笑的时候怎么办?咬自己。

很痛苦。

真的。

半个小时后琴声果然停了,好好的假期,隔壁居然不多练一会儿,不刻苦。

喻辞入睡,梦有没有续上不得而知。

亦忱轻轻的下了床洗漱。

喻辞是真的累了,时间来到八点半,喻辞还是没有要醒的意思,钟阳却来了。

他把带来的水果放在茶几上,问了几道数学问题,碍于理科的数学比文科难,亦忱花了些时间,钟阳走的时候是九点一刻。

问起喻辞,亦忱指了指卧室:“还睡着。”

钟阳点点头,悄悄离去。

再不起来早饭都要错过,亦忱回到卧室想叫叫他,一推卧室的门人就在床上坐着,不动不说话。

亦忱走过去:“怎么了?”

喻辞看见他立马嘴角向下弯起来:“你把卧室收拾的太干净,我以为你不在,我以为是我一个人住。”

说着说着就要哭。

逼近一米八的个子,英气的寸头,蜷缩在床头抱着被子委屈的像初三的孩子,亦忱把人抱在怀里安抚着:“在呢,不走,在。”

“嗯,知道你在,你和钟阳说话我听见了。”

“那你怎么哭了?”

“我饿了。”

“……”

“你饿哭了?”

“嗯。”

“可怜的孩子,这是多久没吃饭啊!来,跟哥哥吃饭去,哥哥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