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直,心直,不会拐弯抹角的直。

这是好的特点也是不好的特点。

喻辞扎下脑袋:“我害怕。”

对嘛,这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反应,他轻轻拍着喻辞的后背,宽慰道:“害怕是正常的,没关系。”

喻辞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几颗泪珠霹雳啪嗒掉在了地上,亦忱羡慕喻辞的泪腺。

喻辞:“如果王老师让我去见了,我觉得我可能支撑不住,回去之后我甚至都不敢路过她的座位,王老师来拿走她的东西的时候我牙根都是颤的。”

亦忱抿抿嘴。

“你第一次问我害怕吗,我怕极了,可是我撒谎了。你第二次问我害怕吗,我怕的要命,可是我又撒谎了。我觉得我不该是这样的,我明明是班长,妈妈说过,班长就是整个班的顶梁柱,是除了班主任之外最重要的人,可为什么我做不到,又或者这原本就是错的。”

喻辞凭借着直觉准确无误地扑到了亦忱怀里,亦忱僵直了上半身,像个木偶一样。

喻辞往亦忱怀里扎了扎,亦忱忘记了膈应这回事,他有个想法——他们这俩妈都不靠谱。

“你说我做梦会梦到她吗?她是活着的还是没有活着的?她会朝我笑吗?她很喜欢笑的,她和班上每个人都玩的开,她说长大了她要做最自由的人……”

喻辞的哭音就像热水器的警报,亦忱吞咽了一下干涸的嗓眼。

他该说什么?原本纠结的是他,是他在想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像喻辞这样责任心满满,把任何事任何人都放在心上,可如今是喻辞自己否定了自己,就像和老王的分歧一样,他又一次赢了。

也词穷了。

喻辞的哭声越来越大,不多时亦忱的肩膀湿了一片。

他才想起来他忘了一件事情——他和喻辞初次见面的时候喻辞坚强乐观的像个打不败的小强——比他会装多了。

所以喻辞真的只是个孩子,只是个责任心重、早熟、又擅长揣摩人心思的懂事的孩子。

想到这里亦忱僵直的手臂终于往回合了合,他像模像样地轻轻在喻辞的后背上抚摸拍着,加上他那自带的温柔声线,简直不要太像一个体贴入微的暖男。

“喻辞,你哭够久了,再哭明天眼睛会肿的,喻辞?”

“喻辞,你真的不能再哭了,要不你说说,我听着。”

“喻辞……”

他安慰人的词汇近乎穷尽,这太难了,简直比写一篇八百字的作文还难。

他酝酿着,想要不就地来一篇大作,怀里的喻辞忽然说:“学长,我今天不想在沙发上睡了。”

不想在沙发上睡了那就回房间呗~

但是你回房间又会自己跑出来~